「給本座追!」
立於下首的眾多弟子聞言,立時拱手應道:「謹遵宗主法喻!」
便在這些弟子迅速朝著四周散去,搜尋已經離去後無影無蹤的眾人時,快要抵達劍洞的白衣人背後,一隻青色蝴蝶翩然落在白色袖擺之上,下一刻則化為一個青衫俊秀男子,手指抓住那人冰冷指尖,目光帶著幾分擔憂低聲問道。
「永淵,沒事麼?」
白衣人的臉色依舊和以往一般蒼白,聞言唇角卻露出一個極細微的笑容,緩緩對他搖了搖頭,林閣景握緊他的手指垂下眸子,待幾人終於落在劍洞之前後,青衫人方才含笑上前一步,錯身站在了白衣人面前笑道。
「幾位師兄一路幫著我們,又護著承炎師兄走這麼遠,想必也已經很是疲累,先休息一番我們再行商量去往何方,如何?」
化承炎此刻正被幾個劍修弟子負在身上,渾身浴血生死不知,吳恆神色複雜的跟在後面,目光一直不自覺緊盯著那浴血的身影,卻咬緊嘴唇一言不發,剩下領頭開口之人卻並非其中的金丹修士,反倒是那個只有心動期修為,手持摺扇看起來像是個書生的劍修。
「師弟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們就先行歇息,給承炎師兄療傷後,一會再論要去往何方。」
林閣景見他們答應了自己,立時舒了口氣跟隨白衣人走至劍洞中,看了一眼留在外面自從出來之後,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胞妹,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嘴唇動了幾下卻沒能說出話來,白衣人順著他的眸光看去,立時知曉他擔憂的是什麼,卻並未開口勸慰她什麼,反而淡淡轉了話題。
「重傷之人甚多,不好出行。」
青衫人聽他提起此事,垂下眸子中隱匿下擔憂,回話之時放緩了語氣,只留下以往的平和溫柔,目光卻驟然投在洞外正背對著他們,低身對著那些劍修說話書生模樣的劍修。
「其實真正要走的,不過是我們四人……就算此刻我們離去,是因害怕牽累了這些名劍山莊的弟子,可若是當真等到少莊主醒來見我們不在,其一是定然會誤會吳恆師兄尚未原諒他而心灰,其二是那些費了氣力跟隨在我們身邊的弟子,估計也不會輕易同意讓我們離開視線,更何況——」說到此處,青衫人的目光愈發犀利,方才白衣人在宗門之前對戰,並未看見那書生在打暈化承炎時,那對他們一閃而逝的狠戾眼神,現下他又如此一副溫和君子的模樣,只會讓人更加心生疑慮,更何況林閣景終於想起自己是在何處見過此人——仔細看去,便能發現面前這些劍修,除了那個金丹期的劍修之外,不就是那些在百草仙宮之前的傳承之路上,本拿了地圖卻被永淵強自搶去的那些人麼?
經他這麼提醒,白衣人也微微皺了眉頭,壓低聲音道:「是他?」
「便知曉你沒有認出來。」
林閣景望著那雙幽深的紫色雙眸,唇角漸漸露出一點淡淡微笑,手指緊緊握住那人冰冷手指,用幾近耳語的聲音道。
「那人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毫無欲求的模樣,上一次我們在仙宮中遇到他時他可不是那副模樣,更何況我之前在化少莊主身邊也沒見過他,想必跟隨在化少莊主身邊時間不久,至於在那仙宮中發生的一切,別人不怎麼清楚大抵以為仙宮是自己關閉,看著我們拿地圖而入的他會不清楚麼?」
白衣人反手將他的手完全包住,另一手上光芒一閃將長劍回鞘,帶著淡青色的雪色指尖劃過那人臉頰,薄唇微動:「依你所見,他所求為何?」
「傳承或是寶物。」
察覺到那人的指尖在自己臉側遊動,林閣景覺得有些癢癢的,禁不住縮了縮自己的脖子,長又烏黑的睫毛驟然斂了下來,在雪色的臉頰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顯得那稍稍彎起的薄唇彎的更深,隱約可見一個極小的梨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