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兄長將這話說到最後,眼光愈發犀利森然帶著殺意,顯然是不準備手軟放過那些人,林閣瑾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在她的印象中兄長一直是個溫和的人,卻沒想到這不過是寶物牽涉……竟會下如此狠心。
她向來在內門中被許多師兄師姐護著,沒有被修真界這許多骯髒之事侵染完全,也就並不知曉在修士之間,搶奪寶物掉以輕心就代表失卻性命,聞言只覺得兄長好似有些變了,不由有些怯怯的朝著白衣人的方向走了兩步,好似是要遠離林閣景一般。
「兄長是……是這麼想的?」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會想些什麼?」林閣景也察覺到胞妹的遠離,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可抬起頭來看著她清澈的雙眸,本想要說的話卻又說不出口,許久方才半是開玩笑的問道,「莫不是你以為,為兄真的要屈服於這些貨色,乖乖交出已經到手的寶物?」
林閣瑾漸漸低下頭來,手指絞得很緊,吞吞吐吐的:「瞧兄長說的,小瑾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好了,這件事你不必管了,有我和永淵就能解決。」
見她尚沒有看見設計殺段穎等人的情形,就已然是一副糾結難解的模樣,林閣景看著就覺得難受,索性不再說這個話題,轉而提起了別的,目光跟著柔和了幾分:「自你出宗還尚未問過你,不知你在鳳凰兒身邊這段日子,有沒有受苦?」
林閣瑾本來正因為方才那件事心神飄忽,聞言也沒怎麼思考下意識回道:「沒有的,兄長,鳳師姐很照顧我,很多次宗主都要她交出我來,鳳師姐寧願自己進監牢,也不願說出我的下落,這才讓宗主暫時偃旗息鼓,只能將鳳師姐軟禁在那裡……」
林閣景知曉胞妹說的都是真話,心中暗嘆算是欠下了鳳凰兒很大人情,自己為了復仇和藥尊等等事情,卻不得不殺掉鳳凰兒的父親鳳雲翔,看起來終究還是不得不站在對立面上了,神色也多了幾分恍惚:「如此,我還要多謝鳳師姐對你的維護,不然照宗主那般作為,你我大抵今曰是見不到面了。」
白衣少女聽到兄長的感慨,這才緩過勁來點了點頭,腦筋清楚卻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偷偷看了自己身邊面無表情的白衣人一眼,朝著青衫人身邊挪動了幾分後,想起鳳凰兒反反覆覆的殷切囑託,話語有些艱澀竟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喏喏應著:「是,兄長,鳳師姐對我有大恩一_」不到片刻,林閣景就看出她面上的為難,見她不自覺總是將目光朝白衣人那邊瞟,又是一副糾結難以開口的模樣,心下頓時一沉:「你自方才起就一直吞吞吐吐,可是有什麼難以出口的話麼?」
白衣人其實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此時悠悠然將眸子轉了過來,略帶幾分疑色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彷彿是在詢問她到底要說些什麼,同時被兩人用眼神盯著的林閣景咬了咬唇,遲疑片刻終究放棄了冷冰冰的白衣人,扯住林閣景的衣擺拽了拽。
「兄長……我有話……要跟你一個人說……」
聽她說有話要和自己說,聯絡她方才不斷看著白衣人,林閣景心中陰鬱之色漸重,面上卻沒有絲毫表露,含笑望了一眼聽到她的話,已然快步出門的白衣人背影,唇角笑容慢慢淡去:「好了,永淵已經走了,將話說清楚罷。」
林閣瑾沒有看出白衣人走後,蒼青色的袖擺之下手指握緊,只是悶著頭很是為難一個字一個字吐著:「兄長可知曉,鳳師姐她……她戀慕之人,乃是……」
「是永淵。」
驟然聽聞還是鳳凰兒的事情,林閣景心中霎時一鬆,片刻後又覺得自己實在可笑,這次是當真自己疑神疑鬼,竟以為……短暫的思索之後,他放緩了聲音直視著胞妹,用一種極為柔和的嗓音說道:「可那又如何?難不成只為了恩德,你便要讓我捨去所愛,成全了鳳師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