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承炎已然下定決心,說話之時便不遲疑,反倒是聽到名劍山莊這般秘聞的林閣景,神色有著一瞬間的飄忽,下一刻便立即凝聚眸光仔細傾聽。
「我這位『弟弟』回來之後,不光我母親時時傷心父親的背叛,姐姐閉了死關不願再管此事,父親自己也好似是中了魔般,再也不聽我說話,而對『弟弟』言聽計從,不管他做出什麼,父親都沒有責怪過他。」
聽到此處,林閣景有些疑惑,卻不好立時出口,便只問道:「師兄那位『弟弟』,想必在山莊之內,並不老實?」
「不錯。」化承炎點了點頭,話語中多了凝重,「當年阿恆所見的那件事,便是我那位『好弟弟』作下的好事。」
「化師兄這話……可師兄說當年看到的,是你的……」
林閣景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怪不得那一次化承炎帶著吳恆回去,分明表現出是十分看重他的樣子,雖說氣憤難解卻不似做出用牽絲這樣的惡毒手段,來控制自己心愛之人的人:「難不成,是變化之術麼?」
「連這種失傳已久的術法都會,我說出不是我做的,別人也定然不會相信。但他這樣盯著我的身份作為已然多次,紙終究包不住火,所以莊內的一些弟子很清楚,不過是礙於父親不能說出真相……那一次並不是第一次,卻是鬧得最大的一次。」
化承炎見他目光閃爍陷入沉思,唇角不由泛起一絲苦笑,手指在身側不自覺握緊:「父親明明知道不是我引誘少谷主,卻還是將這個罪名落在我的頭上,不僅讓清思谷和名劍山莊鬧翻,還分毫不追究他的過錯,就是為了要完全保住他。」
林閣景聽他說罷這話,心中的疑惑再也難以壓抑,腦海中的念頭也漸漸清晰,目光中多了一抹暗色。
照化承炎此時所言,名劍山莊莊主溺愛私生子,溺愛到以至於忽視繼承人的地步。
可這不符合常理,聽起來也很奇怪。
一個父親再怎麼寵愛自己的私生子,也不會如此迅速的將自己多年培養,光明正大還是金丹修士的嫡子,就這麼拋在一邊偏幫著私生子,更何況論起名劍山莊的繼承之人,就算是沒了化承炎,也還有化承炎那位金丹大圓滿的嫡親姐姐,怎麼都不會輪上那個私生子!
倘若化承炎沒有說謊,這一切都是真的的話,那麼這麼聽起來的話,就好像是那位莊主,不是發自真心喜歡那個私生子,更像是那個私生子用了什麼手段,亦或是有了什麼把柄控制了莊主,為他所用!
迅速想通了這一點,看不遠處的化承炎垂著頭,面容愈發蒼白,林閣景也禁不住嘆息一聲,輕聲道:「師兄身上的牽絲……也是他幹的?」
「我好不容易哄好了阿恆,又怎麼會這麼快就出爾反爾,用牽絲來為難自己心愛之人……
那時我與阿恆剛吵了一架,我暫且被父親叫走離開,誰知回來事情已經變成那般!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那位弟弟在山莊內橫行,卻彷彿不願讓旁人知曉他的存在,讓父親下令山莊內弟子即使見他,也萬萬不得洩露他的身份——」化承炎低聲說著,神色恢復了以往平靜,眼眸深處卻有著一分擔憂。
「我本覺得他雖作惡多端,可畢竟血脈相系乃是至親,一是不願違背父親的意思,二是不願與他針鋒相對,誰知就在阿恆被他用牽絲逼走之後,他卻不依不饒說阿恆得罪了他,一定要置阿恆於死地,我十分擔心四處尋找阿恆,聽聞阿恆被你們帶回宗後,就立刻去找他算帳,誰知卻無意中發現……他身具魔氣。」
林閣景稍稍挑眉,心中閃過果真如此的念頭:「魔氣?」
化承炎說到此處,毫不隱瞞十分痛快,說罷還努力坐直了身體,目光懇切的看著他:「是……自那之後我就開始懷疑,他並非我弟弟而是魔修的奸細,可父親不論如何都不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