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他眸光閃爍不止,又立在山腳下思量片刻,方才揮袖轉身離開了此處。
山腳下發生的這一幕,方進了藥廬面對老者的林閣璟沒有看到,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掩飾自己的神情上,頭垂的比方才進門前還要低,氣息也斂得近乎沒有,這才能壓制住自己波動不止的心境,裝成當真是謹小慎微的模樣。
原因無他。
只因面前這個在宗內被尊稱為藥尊的老者,正是前世追殺白衣劍修領頭的那幾位老者之一,更是在墜崖之前緊跟在殷子名身後,因為永淵臨死前提起了自己的名字,因而有些許愣神沒有出手的人!
他雖然憎恨著殷子名,卻並無將仇恨放在其他無關之人的身上,只是驟然正面相對著老者,就好似再度瞧見了自己無能為力,漂浮在永淵身畔卻無法救他性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的那一幕。
令人心神俱裂,許久無法平靜。
就在林閣璟極力隱藏自己的情緒之時,吳恆卻未曾發現身後之人有什麼異常,面色嚴肅的對著端坐的老者行禮,恭敬開口道:「弟子拜見師父!」
老者略微抬了抬眼皮,撩了他一眼,白鬍子被話語吹的一翹,話語喜怒不定:「方才在外面,可聽得爽快了?」
「咳咳……」吳恆乍然聞聽這話,頓時知曉自己那點法術,早就被面前的師尊看破,不過是沒在殷子名面前被戳破罷了,一時間面容上多了幾許尷尬,身子彎的更低,「是弟子無狀,請師父責罰。」
「你這小子,老夫都懶得說你了!」
老者見自己的大弟子這副神色,撫了撫自己翹起的鬍子,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好歹也是多少年手把手教大的弟子,說這一句也就夠了,目光下一刻便轉向他身後的青衫少年,神情淡然恢復了平和氣度。
「你是……,,林閣璟察覺到老者的眼光投來,心神頓時一緊,轉瞬間倒是將方才些許複雜心思收了起來,白皙的面容帶著謙恭之色微微垂下,聲音雖然單薄卻不失篤定。
「弟子見過藥尊……弟子,弟子乃是林閣璟,一年前被有幸被藥尊看中,後來領了雜役堂中的任務,前幾日方才回了宗門內……正好在宗門口遇見了要出外的師兄,這才鬥膽與師兄一同來見藥尊,還請藥尊不要怪師兄私自帶弟子前來。」
「你這孩子,倒是老實。」老者一聽這話便知是真話,不無感慨之色的掃了立在身邊的吳恆一眼,心中倒是明白了他為何要將人帶過來,眼底多了幾分溫和之色,「林閣璟……確然有些印象,一年前你雖為雜役弟子,但見識廣博認識許多丹藥,更能極快識得草藥助老夫煉丹,要不是你乃是雜靈根,老夫早就想將你收入門內,真是可惜……唉?」
話還沒有完全說完,老者的靈識剛要從他身上收回來,就好似驀然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一般,眸光跟著也是一亮。
「僅僅一年,你已入了築基?」
「回藥尊,弟子僥倖,入得築基,如今已是外門弟子。」
待老者察覺之後,林閣璟才將故意放出來的氣息收了回來,白生生的面容上又不自覺多了幾分紅絲,看在立於不遠處的吳恆禁不住皺起眉頭,心底覺得這位師弟謹慎不錯可也過度羞怯,簡直像是個女修一般,倘若以後要是與人鬥戰,這幅樣子可怎麼是好?
就在吳恆陷入對新來師弟的擔心時,林閣璟臉上的紅暈還未曾褪去,聲音倒和方才一般清朗未曾改變:「弟子知曉自己根基薄弱,不敢求藥尊將弟子收為關門弟子,只要……只要像當初那般能在藥尊身邊,弟子就心滿意足了。」
老者聽了這話,眼眸微眯點了點頭,沉吟片刻沒有直接開口說話,而是對著身邊的弟子傳音入密:「你帶他前來,有何心思?」
吳恆也知曉這時候商量的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