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竟調查了自己的身世,林閣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他自己回憶過去毫無結果,然而一個人的記憶乃是三魂七魄中天魂主管,又想起自己抵達開光期靈根的變化,便知曉自己身上肯定有什麼秘密。
這片刻時間他聽著殷子名的話,心底已然有所猜測,他身上所有的異常之處,也許是個高階修士矇蔽了他的天魂,又將他的靈根用一種特別的方法封印起來,此人對他如此到底是敵是友不好一言而盡,可那個在背後意圖掌控殷子名,注意自己想要對自己不利的人,卻決然是敵人無差。
「結果呢?」
「原本我以為師弟那般表現,定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後來被師弟所抓住折磨至此,我也一直以為師弟是故作不知。」出乎意料的是,聽了林閣璟出言相催,殷子名卻驟然扯了扯唇角,話語中意味莫名,「到了此刻我才知曉……師弟竟然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林閣璟不想聽他轉移話題,眸光聲音更加冷酷:「告訴我結果!」
「我調查過了師弟進宗之前的身份,發現無論如何都查不出來,那個人催得很緊,過了些時日,我也沒在師弟身上發現什麼異常,就沒有再查下去。」
被怒斥一句,殷子名抿了抿唇,倒是十分聽話,毫無隱瞞的將話說完,目光再度看著面前的青衫修士時,更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複雜。
「後來事情一多,師弟不過是個雜靈根,有著衛文在雜役院中盯著你,你一直在宗內呆著,我想不論如何都不會出什麼紕漏,誰知道……」
「我想問一個問題。」林閣璟立於原地沉默片刻,陡然看向那張慘白的面容,眸子微微眯起,「倘若你能夠答出來,我雖不可能就此放過你,但也答應不再折磨於你,讓你痛快一死不再糾纏。」
殷子名心底一動,想起方才那生無可戀的疼痛,頓時點了點頭:「好……你問!」
青衫男子聽他答應,反倒沉默了許久,方才突地直視著他,一字一頓問道:「那個找來與你合作,可以讓你在宗門之內如魚得水的大修士,是不是……只有宗主鳳雲翔?!」殷子名聞言,神情頓時難看下來,面上神色變幻幾次,方才稍稍平靜下來,與他對視片刻點頭應道:「他與我見面僅有幾次,且一直是矇蔽這身形,可從他的話語和權柄上來看,除了宗主之外,也就只有太上長老有這樣的本事,其餘的長老要麼醉心修煉要麼般如藥尊,都不過是宗主的棋子罷了。」
青衫男子深吸了一口氣,將眼底神情完全掩去,唇角禁不住露出一絲笑,卻讓坐於他對面的殷子名見之發寒:「他除了讓你看著我,還有沒有過其他吩咐?」
「有……便是在小比之前的時候,那人再度來過一回,讓我在小比之後與你成好事,最好是能夠與你成雙修道侶,以此幫你儘快突破築基得了真神……那人語意雖然極為模糊,但我也能夠聽出那人的意思,好似是想要看你覺醒的真神是什麼。」
袖中白皙手指漸漸握緊,林閣璟咬緊了牙關,仰起頭來喃喃道:「那合歡露,莫非……」
「不錯,頂級合歡露在修士坊市中價格如此昂貴,小修士修煉所用的靈石尚且不夠花,更何況是去買這等只能用一次,且還不過是用在你這個築基期修士身上的物什?」這一回沒有片刻停頓,殷子名便承認了此事,面上眼底沒有一絲躲閃勉強之色,能看出其沒有說謊,「自然是那人為了讓我成事,特地給了我讓我以防萬一的。」
「原來如此。」
許久的沉默過後,青衫男子唇間逸出一聲笑,面上卻褪去了所有神色,無喜無怒的注視著面前那塊虛空,輕聲一字一頓道。
「我本以為自己再活一世,確然是能活的清楚明白不過了,誰知……仍不過是一片糊塗罷了!愚蠢之極!可笑之極!」
話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