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閣景見他彷彿死了心,竟不願讓姬一相助,他自己心中清楚姬一身份不明,看起來只比他大幾歲的模樣,卻已然是這樣厲害的修為,除了他自己定與永淵天分不相上下之外,能夠培養出這等天才修士的人背後更十分可怖,倘若此刻欠了人情怕是難以還清——可情之一字向來傷人,讓他前世甚至賠上了性命,吳恆這幾年對他頗多照顧,他平日裡卻還隱瞞著秘密,本就對這位大師兄有些歉意,更何況按照他方才的話來看,這位名劍山莊的少莊主,不僅有負於他且剛愎自用武力頗高,若是吳恆落在他手上還不知結果會如何,因此他如何都不能讓此人帶著吳恆離去。
「師兄,這位師兄路上救了我,他若是當真不願被此人糾纏,又打不過他的話,師弟就求這位師兄幫你……」
「師弟!」吳恆見林閣景眼底神色變化,面上雖還是一副溫和之相,眼光卻是十分沉凝,隱約猜測到這位師弟大抵是要救自己,不由目光凝重的看了他片刻,驀然開口道,「莫要……
為我欠下這位師兄的人情,我自己可以應付的。」
「師兄這幾年在宗內照顧師弟良多,倘若師兄此刻有難,師弟又怎能拋棄師兄獨自離開,欠這位師兄的人情又算的什麼?」林閣景聽他拒絕,以為他是在說人情之事,神情篤定的對他點了點頭,目光中含著誠懇顏色,「還望師兄暫且忍一忍,這位師兄乃是極厲害的劍修,即使對上金丹初期的劍修,也不一定會輸!」
吳恆與他對視片刻,緩緩搖了搖頭,眉宇間的那股疲憊更深,唇角卻浮現起微笑來:「師弟好意,為兄心領了林閣景握緊了手指,透出幾分焦急:「師兄!你……」
吳恆定定注視著他,不管此刻紅衣修士複雜灼熱的眸光,一字一頓輕聲道:「就算我不想與他走,就算這位師兄打贏了他,他也會有其他招數帶我走的。不必你們白費力氣了,師弟的這份心思師兄記著,倘若回去之後還未見我回歸,等見到師父就說我是出外歷練去了,別提起此事……就當師兄求你,好不好?」
青衫人一直握緊的手,驀然鬆開:「師兄心中……當真是這麼想的麼?」
「師弟,很多事情總要有個了結,不管這了結到底是什麼……」
吳恆唇角笑容極淺,神情卻有些恍惚,片刻後終是嘆息一聲,輕聲囑咐道。
「快些去找永長老罷。你們在這仙宮分散之後,還不知他有多麼焦急……以他的能力,定能在此處保護你不受傷害。反正……被如此帶走也不是第一次了,任他想如何就如何吧,終歸是我造下的孽,要我自己來還……」
「原來在你眼中,我不過是孽障而已?」
紅衣修士本來還算神色平靜的聽著他們兩人說話,即使眼光帶著十分陰霾也不曾出言打斷,可在吳恆這一句像是挑釁的話語說出之後,他彷彿終於忍耐不住自己的怒意,抬手狠狠卡住了那人的下巴,唇角第一次泛起算是挑釁般的笑容,幾乎是唇對著唇時開口道。
「真是可惜這樣的孽障,可與你交歡不知多少次了,只不知我既然是孽障,與我交歡的你又是什麼?恩?!」「你若敢再在我師弟面前多說一句,我就立刻在你眼前自爆給你看。」
不光是站在一邊的姬一和林閣景沒想到他突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連被他挾持的吳恆也不曾想到他驀然說出這樣的話,本來就有些異樣蒼白的臉頰更是沒了一絲血色,薄唇幾乎忍不住顫抖,片刻後卻仍是支撐著死死瞪著他,用一種極輕極輕的語調說道。
「自此之後上天入地,你就再也抓不到我了。」
紅衣修士沒想到他會用自爆來威脅自己,明顯是在此時生出了幾分死志,心中頓時後悔方才的話說的太重,面上卻不及將這懊悔表現出來,就全都化作了氣急敗壞:「吳恆,你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