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人都是金丹期之上的修士,按理來說已然闢穀不須食物,但只有心動期的青年靈醫卻不能不食,況且青年做出的菜色有助靈氣流轉,是難得為修士所作的藥膳,這一段時日林閣景能夠很快痊癒,也有這些飯菜的功勞。
聽到青年這像是抱怨的話,林閣景唇角笑容更深,走上前去與他面對面:「靈醫廚藝如此好,時常露一手也並無大礙,若是我可就是獻醜了。」
「你倒是總想這般好理由。」青年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眼見著後面那兩人即將走到近前,彷彿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嗤笑一聲後就進了屋內,「進來罷,今日開了青梅酒,請你們嘗嘗鮮」〇林閣景聞言低應了一聲,笑吟吟的跟在青年身後入座,剩下的兩人坐下之後,用飯之時幾乎默然無聲,反倒是林閣景能時不時說上一句話,雖然青年總是以嗤笑或是冷哼回答,終歸也不至於讓他十分尷尬。
夜色深沉星子閃爍,山谷中全黑了下來,只有擺放在架上的靈草,還閃爍著微微的靈光,青年用過飯後就出外去照料靈草,林閣景便一彈手指在那碗筷上,施了個術法讓它自行去洗,驀地開口喚住了正要離開的黑衣劍修。
「師兄還請留步,閣景有一事相商。」
白衣人本正要起身,聞言目光微變,有些訝異看向身畔之人:「阿景?」
黑衣劍修沒有回頭,卻也應了他的話,不過聲音淡冷:「何事?」
林閣景也不在意他話語冷淡,含笑在他背後一禮,接著說道:「敢問師兄,是否乃萬劍仙宗的弟子?」
聽到這一句話,黑衣劍修側過身來,目光有些複雜:「這是他告知你的?」
「是,確然是靈醫告知於閣景的。」
青衫人不曾隱瞞什麼,痛快應了,便說出自己所求之事。
「閣景此次前來找師兄,也並無其他什麼意思,只是我與永淵兩人初來此處,我身負尋找胞妹之重責還就罷了,永淵則定要拜入萬劍仙宗,以期磨練劍氣突破劍丹得成劍嬰,以做他不得不做之事,若是前輩肯幫我二人,閣景不勝感激願……」
這麼多天以來,他時常看著那人與面前之人比劍,雖心中不捨今後兩人不能一起,卻也不得不為那人報仇早作打算,若那人入了劍宗之後能得提升,他情願與那人暫時分別,以助那人劍道修為能夠更進一步——誰知不等他的話說完,冰冷熟悉的氣息便立於他身側,怡好擋住他看向黑衣劍修的眸光,抬眼之時望見那人深不見底的幽紫雙眸,林閣景薄唇微動露出個淡淡笑容,剛要再度開口就見那人低低喚道:「阿景。」
他被這一聲喚的有些怔然,手指在袖中縮了一下,本來想要說的話卡在喉中,竟一時怎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面前人迴轉身體,白衣飄蕩之間冰冷嗓音迴響。
「此事若能達成,恩情由吾還報。」
林閣景聞言,面色微變:「……永淵,可……」
「此事不算恩德,不需你們兩人還報。」這一回不等他話音落下,黑衣劍修復又背對著他們兩人,聲音淡薄掠過屋中方寸之地,彷彿下一刻就會消失,「三日之後,隨我前去仙宗,得成何等機緣,看你們自己的運道。」
目送著那襲黑衣消失在他們眼前,朝著靈草架子邊的青年而去,林閣景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握住了那人冰玉般的手指,揚聲說道:「多謝師兄!」
話音還未及落下,身體已被那人拉了回來,林閣景心中升起幾分柔軟,回想起那人方才的話,抿了抿唇抬頭去看那人雙眸,不出意料的正好迎上那人凝視自己的眼光,剛要開口便被那人擁入懷中,耳邊傳來低沉悅耳之聲。
「我知,你辛苦為我周旋。」話音未落,彷彿夾雜著一聲嘆息,林閣景只覺背後抱著自己的手臂,更加箍緊了幾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