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略略在門前敘舊,林孤面上的神色緩和,忙拉著林閣景入內,在殿內的蒲團上坐下,又給他們兩人倒了靈茶後,方才沉沉嘆了口氣,目光複雜的注視著面前的徒弟,開口說道。
「你們離開的這段日子,可是發生了不少事情。」
林閣景聞言微笑,握緊了手中茶杯,與身邊人對視一眼,應道:「還請師父,細細為徒兒解說。」
「第一,是你的大師伯已然渡劫,成功飛仙到仙界去了。」
「是麼……如此,要恭喜大師伯了!」
林孤聞言,有些慨嘆:「你大師伯飛仙之時,還不忘勸我,莫要太過擔心你,說你自有因緣,終會化險為夷……」
林閣景抿唇淺笑,點了點頭,情不自禁看了一旁,安坐在白衣人身後,面容漂亮的兒子,輕聲回道:「原來如此……大師伯果真能夠窺探天機,說的竟一點不錯呢。」
「還有一件事。」林孤沉默著彷彿在回想,當年自己的師兄飛升之景,良久才回過神來,凝重了神色朝他開口問道,「你可還記得你入宗之時,讓為師遮掩身份,入了大夏的那個人?
林閣景心絃一緊:「是靈醫……他怎麼了?」
「他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在幾十年前的時候,成了大夏太子的禁臠。」林孤說出第一句話時林閣景就變了臉色,後面的話更是令人難以掩飾的驚駭,「後來大夏太子因為他,被大夏皇帝皇后為難,想要置他於死地,可大夏太子珍愛於他,不允許任何人殺他……」
林閣景抿了抿唇,有些艱難的問道:「現下呢?靈醫是否還是……」
林孤嘆息一聲:「他已亡故。」
「……什麼?」林閣景聞言悚然而驚,驀地坐起身來,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亡故…
»林孤又是忍不住一聲嘆息,目光直直的與他對視,還等不及再度開口之時,白衣人卻驀地開口,一字一頓用篤定的口吻道。
「他殺了大夏太子」「不錯。」林閣景跌坐回去垂下頭來,耳中聽著林孤接著道:「數十年前,大夏太子出巡之時,有一劍修攻擊護衛太子之人,太子就在那時被待在身邊,本應該是最可信的禁臠刺成重傷,震怒之下太子一擊打死了他,那劍修就抱著他的屍體失蹤了。」
林閣景念及當初在藥廬之中,經常與白衣人一同練劍的劍修,禁不住微微攥緊了手指:「那劍修……想來該是……」
白衣人看了他一眼,幽紫色眸中閃過一抹微光:「後來,沒有人找到那劍修?」
「正與此相反。」林孤嘆息著搖了搖頭,目光一點點變得悠遠,「那劍修在三年前突然出現,修為已至大乘後期,懷中抱著一個稚兒,勢要將林氏一族屠戮殆盡。」
林閣景沒想到百年過去,此時情勢居然變成這樣,心中倒是對林氏沒有擔心,只是擔心那黑衣劍修,如今到底誰是何種狀況:「屠戮殆盡?那……」
「你們回來的已經晚了。」林孤搖了搖頭起身走向殿外,遙遙抬手指向王城方向,目光凌厲之中也滿是殺意,「現下因為那個大乘劍修,林氏一族已經四分五裂,為大夏皇帝的那一支主脈,被老夫與那人聯手屠了個乾淨,其他的分支不足為患,你們現下回來又是這樣的修為,更是無須有什麼顧忌了。」
林閣景跟著站起身來,走到他身後看向大夏王族,林氏嫡脈所居住的王宮,抿了抿唇低聲問:「林氏之中,難道沒有散仙,亦或是渡劫期修士?」
林孤知道他是擔心自己,面容上神色和緩幾分,聞言微笑著說道:「林氏之中,只有一位散仙,奈何壽元已至盡頭,且並非嫡脈之人——至於渡劫期的林氏中人,老夫與那劍修聯手,還大抵可以應付。」
林閣景撥出一口氣來,握了握拳:「這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