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也不恨不怒,除了我。”他淡淡道,把她拉在他衣服上的手扯下。
她怔怔看著他。
他把門拉過,卻生生住了手。
她的手橫在門隙裡。
“你今晚在這裡睡。好嗎?”她咬著唇,澀聲。
“如果是因為收養那孩子的事,這個回禮,我心領了。”
把話說完,他索性轉~身徑自走。
不用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眉眼裡的笑,必定塗滿諷刺。
“不是因為那孩子。”她追了出來,他的腰被她緊環住。
“是我,我想你了。”
他腳下一沉,隨同的,還有心。
要推開她的手,在她的臂側輕輕垂下得悄無聲息。
“我睡不著,每一晚都睡不著,我想你。”背脊,她的臉輕輕貼著。
他的心房急促收縮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她的動作還是說話。
“小白,對不起,師母說得對,即使只有兩個人,我們也能過得很好。你待我很好很好。”
他終於轉過身,目光緊緊散散投在她的臉上。
很細小的一點言不由衷,他還是捕捉到了。
把她馥軟的身~子抱進懷裡。
“言,不會因為沒有孩子而改變什麼,也不會因為有了孩子而不同。”
也許是他話裡冷峻的語氣驚嚇了她,她反手攥上他的袖。
“顧夜白,這話什麼意思?”
她在顫抖。
“子晏和Susan會喜歡我們的孩子,如果你有了孩子,又如果你不在了。”
她的心思,他怎會不明白?
他輕笑,把她抱起,重走進兩個人的臥室。
那一晚,他抱了她,也吻掉了她一整晚的淚。
“你是眼淚做的嗎?”他挑眉笑著,支肘看她。
她輕輕哧哼著。
窗外,東方,也悄悄幕白。
也許,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算真正明白這個男人。寧願把孩子交給子晏和Susan來養嗎?
他真的殘忍。
至此,一切卻又似乎才是全數塵埃落定。他,還有她的心裡的嗔和念。
漆黑的廳中,一點光亮燃盡,突然,熄滅。回憶,屬於她和他還有一班朋友的回憶,靜止了下來。
把手中的菸頭放進菸灰缸裡,顧夜白微微閉上眼睛。
不覺又抽起煙。
悠言正在房間裡安睡著,隔壁是兩個聰明乖巧的孩子。
六年還是七年。
在戰慄中幸福。
只是,幸福也會害怕流年。
因為,這樣平淡而美麗過。
那天,看到她悄悄吃藥。他沒有問她,只是去找了醫生。
已經有一段時間不曾去做檢查了。那位慈祥的長輩微微笑著,一如當日。
“顧先生,沒有事,請放心,也請相信你的太太。她一直堅強。”
再一起走下一個六年,好麼,言。
讓我陪著你,一個一個六年的去算去數。
繞過沙發,一雙手柔柔纏上他的脖子,熟悉的聲音在背後傳來,“我不喜歡你抽菸。”
他轉頭,看到她散亂了一頭黑髮,那髮絲也像她的手一樣,繞在他的肌膚上。
雙方的神情都看不真切。
但他知道,這時她嘴角應該綻開了淺淺的笑。
嬌憨的她,似乎沒有怎麼改變過,性子,容貌,眼淚,哪怕已經成為兩個孩子的母親。只是,她又確確實實有了變化,她成熟了,也越發堅強。
因為,是一個人的妻子,兩個孩子的媽媽。
“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