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陡地為之一驚,剔眉揚目,似將有所發作,念頭一轉,卻又改了神態,一雙精華內蘊的眼睛,直向面前姑娘逼視不移。
“這麼說,姑娘你看見那封信了?”
“嗯……”徐小鶴點頭說:“我看見了。”
姓公的臉色益見陰沉,冷笑道:“你拆開看了?”
徐小鶴為他敵意的眼神逼得不自在,她生性要強,卻也不甘為人威勢降服。
聆聽之下,偏不正面回答。
“你以為呢?”
“說!”姓公的似已掩不住心裡的震怒,“你可曾拆開看了?”
徐小鶴賭氣地把臉一偏,嬌聲一呼——
“偏不告訴你。”
“你——”
隨著姓公的踏進的腳步,凌然氣息,直衝而前。徐小鶴本能地乍生警惕,身子一轉,閃出三尺之外。
“你要怎麼樣?”
一言未盡,眼前姓公的已出手向她展開了閃電般的攻擊。
隨著他快速的進身之勢,一掌正向徐小鶴右肩頭拍下,說是“拍”其實是“拿”,五指箕開一如鷹爪,其勢凌厲,卻又不著痕跡,宛如飛花拂柳,春風一掬,直向她肩上抓來。
徐小鶴身子一縮,滑溜溜地向旁邊躍開。
她自幼隨父練功,十二歲蒙陸先生垂青,傳以絕技,非只是醫術而已,一身內外功力,著實已大為可觀,卻是平日父師管教嚴謹,空有一身過人本事,偏偏無處施展,今夜遇見了姓公的這個奇怪的人,一上來就向自己出手,正好還以顏色,倒要看看是誰厲害?
姓公的年輕人,看來平常的一招,其實極不平常。
徐小鶴看似隨便的一閃,卻也並不“隨便”。
燈焰子一陣亂顫,室內人影翻飛。姓公的一掌拍空,徐小鶴閃得卻也並不輕鬆,總是空間過於狹窄,差一點撞在牆上。
一驚而怒。
徐小鶴素腕輕翻,“唰”地掣出了手中長劍。
他們並無仇恨,用不著以死相拼,這一劍徐小鶴用心無非是逼迫對方閃身讓開而已。
只消有尺許轉側之餘,徐小鶴便能飛身遁開,穿窗而出,外面海闊天空,大可放手而搏,分上一個強弱勝負,看看誰強?
卻是這人偏偏不令徐小鶴稱心如意——
隨著徐小鶴的劍勢,姓公的身子只是作了一個適度的轉動,甚至雙腳都不曾移動分毫,徐小鶴長劍便自刺空。
緊接著,他掌勢輕翻,一如白鶴,五指輕舒,“錚”地一聲,已拿住了小鶴手上的劍峰。其勢絕快,不容人少緩須臾。
徐小鶴滿以為對方會迫於劍勢,非得閃身讓開不可,卻是不知對方非但不閃身退讓,竟然以退為進,改守為攻,自己一時大意,未忍全力施展,長劍反而為其拿死,再想抽招換式,哪裡還來得及?
姓公的顯然是此道的大行家。
眼見他左手拿住對方劍峰,右手駢二指,突地向小鶴那隻拿劍的手上一點,後者只覺著手上一麻,掌中劍已到了對方手上。
不容徐小鶴有所異動,劍光璀璨,已比在了她的前心,事發突然,防不及防。
徐小鶴驀地一驚,其時已無能施展。
“你要幹什麼?你……”
一時氣得她臉色發青,卻是無計施展。
“把東西還給我。”
姓公的凌厲的目光,狠狠地瞪著她,那樣子真像是氣極了,或是一言不當,即將手下無情。
徐小鶴心裡一怕,那雙眼睛不由自主地便自洩了機密。
姓公的果真機智老練,洞悉入微。冷笑聲中身勢飛轉,翩若驚鴻,已來到小鶴床前。
那一條束腰軟帶,原就置在床頭枕邊。一望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