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秀色可餐。
面對著這麼多,似乎永遠也有看不完的病人,她還是真有耐心,永遠也不急躁,那一隻“切脈”的手,細白修長,拿切著病人的腕脈,極是適當,所謂的“望”、“聞”、“問”、“切”樣樣在行,一點也不含糊。
這位老大爺得的是半身不遂的病,走道兒不利落,由兩個兒子攙著,半天才坐了下來,結結巴巴的說他的病見輕了,口齒是那樣的不清晰,說了幾個字、口涎竟像拉麵一樣地流了下來。
大姑娘細心地聽,小心的看,仔細地切了他的脈,斷定他是中了“寒風”,看看師父以前開的方子,有“手撒脾絕、眼合肝絕,兩目上竄、發直面赤、汗下如珠……當補元氣以固本。六脈沉細,以三生飲加人參灌之”極是中肯,就著老方子,問明病者現況,加減一二味也就行了。
兩個兒子千恩萬謝,四隻眼只是好色地在她臉上身上轉著,卻是膩著不走。
那年頭兒,也只有走馬賣街的江湖女人才拋頭露臉,像眼前這般斯文姑娘懸壺市面,為人把脈看病的卻是不多,更何況這般秀麗姿色,自不免有些驚俗。
被人看得煩了,她便皺著眉毛說:“你們二位也看病?快抓藥去吧!老大爺還等著喝呢。”
好不容易打發了爺兒三個,外面一陣混亂,藥房裡起鬨似地亂了開來。一個夥計跑進來,對徐小鶴說:“大姑娘快去瞧瞧吧,發病了,發病了,咬人!”
病人發病,那是常有的的事,咬人可就不大尋常。
大姑娘嚇了一跳,趕忙起身掀開簾子來到藥房,可不是嗎,只見一個窮漢,撒潑也似地在地上打滾,時而學著狗吠,齜牙咧嘴,樣子極是猙獰,惹得各人驚慌四逃,膽小一點的都爬上了櫃檯。一個病人躲避不及,被那發病漢子抱著了腿,狠狠地咬了一口,更是不放,兩個夥計都拉不開,被咬者哇哇直叫,現場雞飛狗跳,一發不可開交。
瘋漢這一口咬的還真厲害,一任那兩個小夥計如何用力拉扯,也是弄他不開,被咬的那人疼得叫爹喊媽,兩隻手只是用力地拉扯著瘋漢的頭髮,卻是無論眾人施出什麼方法,總是扯他不開。
有人急了,掄起櫃上的算盤,狠命地直向那瘋漢臉上亂打亂砸,以致鮮血滿臉,仍是無能讓那漢子鬆開咬人的嘴。
看著這樣的一個場面,徐小鶴吃了一驚,叱了聲:“不要打了。”
夥計見她出來,一時俱都止住了盲聳騷動。
兩個夥計各自拉扯,直嚷說:“大姑娘快看看吧,這可怎麼辦?”
被咬的那人哭爹叫娘,早已聲嘶力竭,咬處鮮血淋淋,竟似入骨三分,被咬處適當後小腿下方大筋,設非是筋肉結實,一塊肉早已被咬了下來。
瘋漢儘管血流滿臉,猶自怒目凸睛,一任對方施以何等巨力,卻只是死咬著對方不放,非僅如此,卻自其口鼻裡發出狗也似的怒哼之聲,像煞一隻惡狗。
徐小鶴來到了眼前,一隻手拿著那咬人兇漢的後頸,另一隻手反過來,由下而上,向著那兇漢下巴上微微一託。
說也奇怪,方才那麼多人,施出了渾身解數弄他不開,眼前大姑娘卻只是輕輕一託,二者便分開了。
被咬的人哭叫著逃開一旁。
咬人的那個兇漢,這一霎竟似兇性大斂,兩隻死魚眼翻了一翻,忽然倒在地上不再移動了,卻是先時張口咬的那張嘴,竟是合不攏來,牙齒上滿是鮮血,全身上下抽了筋樣地只是顫抖不已。
專司賬房的賈先生,在櫃裡嚷著說:“這是羊癲瘋,我見過,姑娘能治麼?我看把他抬到一邊躺著,過會子就好了!”
徐小鶴點頭說:“治是能治,只是得費些事,來吧,把他先抬進去,讓我好好瞧瞧!”
隨即支使著幾個人把那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