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翻著眼睛說:“我就這麼窮?偏偏少了這些銀子。”
葉居士一連串催促道:“去去去,當然去!”轉向寶三道,“這人就是死腦筋,想不通,你老弟放心,他準去就是了!什麼時候?”
寶三大喜說:“對了,你這人很上道,以後咱們深交一交,什麼事只管來找我,錯不了!”又向陸先生說:“你等著,我這就回王爺去,他老人家這兩天虧可吃大子!疼得夜裡都不能睡。”
葉、陸不由對看了一眼。
“什麼病,你得先給我說說。”陸先生皺著眉毛,“還得先看看這能治不能治。”
寶三愣了一愣,頗是有些礙於啟口,但是對方既是醫者的身份,便只得據實以告。
“咳,是這麼回事!”寶三說:“這事可不能傳出去——我們王爺是讓人給下了黑手,知道吧!”
陸先生訥訥地說:“什麼黑手……”
“唉!這你都不懂?”寶三把頭就近了,小聲道:“是叫刺客給傷了!”
“啊!”陸先生嚇了跳,“什麼人這麼大膽?”
“那可不是,”寶三瞪著兩隻大眼說:“小子是吃了豹子膽啦——可也沒落下了什麼好兒,叫七老太爺賞了一巴掌,一條小命八成兒是活不了啦!”
“七老太……爺?”
“你老不知道吧!”寶三頭湊得更近了,“回頭你也許能見著了,老人家姓鷹,也來啦!”
葉居士緩緩點頭說:“哦,鷹老太爺!”
“對了,外頭人都是這麼稱呼他來著!”寶三向二人打量著說:“他老人家年歲大概和二位也差不多——是大內下來的!在皇上身邊當差的,知道吧!”
陸先生點點頭說:“這就是了。”
葉居士伸胳膊打了一個老大的哈欠,頭上華髮頜下蒼須,隨風飄拂,陽光裡交織出一片瑰麗的色彩,看上去確是十分的老了,便自獨個兒轉身進到屋裡。
寶三說:“你老先在這裡候著,我去看看就來!”
陸先生點頭:“回頭你來我那裡找我就是了!”
寶三答應說:“行,回頭一準到。”便轉身自去。
陸先生看著他離開,才自轉回屋裡。
葉居士冷冷地說:“原來是鷹太爺,我聽說他很久了,回頭你見著了他,可要特別小心!”
陸先生微微一笑:“鷹七!這個人我早就想見他了,倒要抻量抻量他是何許人物!”
葉居士說:“此人官拜朝廷一品帶刀侍衛,平素不離大內,這一次千里而來,大是可疑,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把他摸清楚了!若能一舉翦除了這個禍害,可就為日後少了許多麻煩。”
說時,他瘦削的臉上,忽然籠罩起一片嚴肅,眼睛裡冷光四射,果真不怒自威。
“這個你就不用多說了。”
陸先生永遠是一派斯文,訥訥接道:“老天有眼,把他安排到了這裡,憑我們兩個聯手,要是拾掇不下來這個人,可就有點說不過去……還有那個刺殺福善的人,又是什麼來路?”
葉居土手摟長鬚,目光微瞌,似乎有點想睡覺的樣子,霎時間,他右手垂落,便自不再移動,乍看上去老頭兒真的像是睡著了,卻是陸先生知道,對方每日定時的作息練功時間到了。
武林之中,奇人異士所在猶多,由於所習武功的門派路數各有不同,練習起來自然難趨一致,只是像眼前葉居士這樣,於睡眠之中,提吸真元,反哺五內的練功路數,卻是不曾聽說過。
陸先生與他私交甚捻,卻也不能盡知。只知道此老於每日黃昏、午夜之前,照例有兩次類似眼前情景之假寐,時間也只是半個時辰左右,除此而外,別無多眠,二人相識,雖已十數年之久,只是這等本身秘功的師承、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