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門,幾乎掌控整個四季堂。春生門主更是儼然一堂之主。
此時眾人三面圍坐,便是何長生與斷清明、柳驚蟄坐北面,秋凋門主駱玄、白露使白鷺,寒露使青鷺及巫瑟坐西面,東面是商四娘、尤小滿和一位白衣少俠。那少俠桃木冠束髮,揹負七尺長劍,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一身浩然正氣,單說這揹負長劍便知其非四季堂中人,四季堂門眾雖多,卻沒有用劍的。原本或許有幾個,但五年前,春生門地位在堂中漸高時,何門主下了一條令,四季堂中人此後一律不準習劍。此令一下,四季堂從此再沒了習劍之人。春生門的地位一夜之間躍居四門之首,而冬藏門四使均是使劍之人,頓時削減了實力,也使巫瑟從此對何長生心存不滿。
且說這位白衣少俠,面含英氣,雙眼明澈,目光粲然,鼻樑高挺,嘴唇堅毅,微長臉頰,略瘦下顎,舉動大方得體。
何長生此時目向白衣少年,向眾人道:“今番請諸位前來,是為這位飛星少俠所攜洞庭君手書,邀我四季堂眾人今秋赴洞庭賞桂,吾待與汝等合議,由哪幾位出面前去,哪幾位留守島上。”
“不知春生門可安排人去否?”何長生一語方落,駱玄隨即問道。
“春生門近日事由繁多,我不便遠行,由清明使與驚蟄使代往。”
“老夫年歲已高,恐異地水土飲食多有不適;我秋凋門擬由白露寒露二使前去。”駱玄緊接道。
一旁商四娘輕咬朱唇,暗恨道,又被這老狐狸搶了先機。眾人皆知,此番赴會,凶多吉少:洞庭君本為巨賈望族之後,幼年習劍,劍風以凜然正氣勝人,其人亦推崇以德服人,少年偶遇護駕有功,得賞洞庭湖,自此居湖上,自名洞庭君,倜儻逍遙,形若仙客散人,放浪宇外。久之名聲愈巨。近人多將江湖事端訴諸洞庭君,一為求其代為說和禳解,以免雙方血刃;二是結仇者倩其評說道理,還得公道。
洞庭君素頗有雅興,品荷賞桂之事終歲不絕,亦常邀人赴會,共譜佳話。尤以每年三秋賞桂之會最盛。但四季堂遠居東海,行事隱秘,與中原各門派俱少結交,與洞庭君亦止彼此耳聞。此番洞庭君特意遣使大費周折親投函相邀,十有###乃仇家將怨情告與之,故此所設不得不赴的鴻門宴。
既知此會絕非美事,眾人自是各個推託。
察觀一番顏色,何長生輕捋長髯,道,“既然向堂主不便出行,自然至少要有二位門主前往,我有要事脫不開身,駱門主年事已高,那麼只好有勞夏冬二位門主率白露寒露、驚蟄清明、小滿使赴邀。”
“賞花品酒題詩作詞乃風流之事,無需如此興師動眾吧”。一直未曾發一言的巫瑟道。
“這裡也沒有什麼外人,相信飛星少俠也早已明白,若是出去的人路上有些什麼耽擱的地方,至少人多一點可以分開走,不至於赴會遲了。”
“何門主的意思是要我們分開走?”商四娘問。
“儘量一起麼,分路是下策。飛星少俠也與你們同行。諸位還有什麼不明之處麼,沒有的話明日啟程,各位還是儘早休息,此番路途遙遠,不免奔波,好好準備一下吧。”
分明是送客的話,閒話少說,各門的人各自起身由各自所屬城門離去。飛星是跟著春生門一起離開。
當夜,雨。
何長生讓斷清明帶了飛星迴煙霞島,自己留在布衣島上修行的小茅屋裡。
正是那個秋夜授命的茅草房。
今夜,也是一宵不斷的雨。聽不到窗外有人聲。何長生穿著那身布衣,最簡單平凡的粗布衣,疲憊的面容。這次,沒有算卦,因為不用算也知道,此行兇險,只是結果於他並無所謂,去以身犯險的,都是無足輕重的人,或者說,礙事的人。
乾燥的手,骨節有些突出,手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