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將風四娘抱過來,輕輕放在轎子上,居然還在風四孃的腰肢上重重捏了一把,然後大聲道:“起轎!”
風四娘連肚子都快氣破了,只恨不得咬這輕薄兒一口。
月更圓,夜更靜。
蒼茫隱約的遠山間突然傳來幾聲狼嗥,在平靜如死的月夜顯得格外刺耳,恐怖。
亂石城中卻是一派喜氣盈然。
長長的快聚堂兩邊已掛滿了整齊的紅紗宮燈,每一進門的門面上都掛起了大紅綵綢。
就連正廳的地板上也都鋪上了厚厚的紅地毯。
快聚堂內內外外只要能看得到的地方都已收拾得異常整潔,絕對沒有讓人看得不舒服的地方。
俏麗的丫鬟正忙著端茶倒水,主事的管家正忙著指揮奴僕分派工作,廚房裡的女人正忙忙碌碌準備盛宴,主持喜事的司儀正翹足而望。
所有的人都井然有序,各司其位。
正廳中已坐滿了等著吃喜酒的客人,有鏢師、有宿儒、有商賈、有大俠、有世家公子、也有戲子名伶,而且居然還有一位官居七品的縣太爺。
風四娘讓丫鬟和喜娘扶進來的時候,心已漸漸沉了下去。
她忽然發現南宮輅就只不過是要娶她,並沒有別的什麼意思。
她本來並不相信南宮輅真的要娶她,她以為是逍遙侯要召見她,南宮輅不過是在和她開一個很唬人,卻又很刺激很有趣的玩笑。
但現在她卻已忍不住懷疑。
只可惜她就算是想造反也來不及了。公子南宮輅已握住了她的手,她的內力忽然就不見了,她整個人就彷彿是忽然從山頂落到了山底,若非南宮輅還握著她的手,她只怕連站都站不穩了。
南宮輅微笑著,輕輕扶著嬌慵無力的新娘子走上正堂。
他的笑容高貴如謫仙。
只聽司儀大聲道:“一拜天地!”
風四娘不由自主跟著南宮輅拜了下去。
那司儀又叫道:“二拜高堂!”
風四娘又不由自主拜了下去。
那司儀聲音更高,道:“夫妻對拜!”
夫妻對拜的時候當然是要鬆開手的,但南宮輅的手剛鬆開,風四孃的小腹上就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毆了一拳。
她想不拜都不行。
於是南宮輅也跟著拜了下去。
然後南宮輅的手又拉住了風四孃的手。
公子南宮輅笑得更像謫仙了。
只聽那司儀又道:“謝過大媒!”
南宮輅居然拉著風四娘走到那縣太爺面前拜了下去。
原來縣太爺就是大媒。
只聽那縣太爺笑呵呵道:“老夫今日作成二位新人這門親事,願賢夫婦夫唱婦隨,白頭偕老,多福多壽,子孫滿堂,天上人間,永不分離。”
風四娘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從來也沒有想到會碰到這種荒唐事,而且是在她自己身上。她從頭到尾就好象是做夢一樣,她簡直不能相信,卻又不容她不信。
這件事看起來雖然荒唐透頂,卻實在是巧妙絕倫,最妙的地方就是風四娘明知這件事徹頭徹尾是個大騙局,卻偏偏說不清楚。這門親事非但經過了花堂三拜之禮,而且還有媒有證,風四娘就算是再不服氣,也已是南宮輅的妻子,她想賴也賴不掉。
風四娘只覺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
只聽那司儀用一種調侃的語氣,大聲叫道:“新郎新娘,共入洞房!”
南宮輅立刻深情款款,擁著風四娘向洞房走去。
風四娘只恨不得一腳將這個混蛋踢成蝦米,又恨不得捏住這混蛋臭小子的咽喉,將他活活掐死。
只可惜她連一分力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