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好友真誠純粹的關懷,淮縱咬緊後槽牙,很快鬆開,面上笑容燦爛:「我能有什麼事?不這樣,你們什麼時候才能說句話?我們是去遊玩,又不是弔唁,笑一笑好嘛。」
知道她無事,車廂先前的沉悶氣氛散去不少。趁著華陽扯著小姑娘咬耳朵的空當,蕭行偷偷問她:「沒事?」
淮縱挑眉壞笑:「有事。需要阿行抱抱。」
「……」
蕭行無奈地伸出手,堵在喉嚨的小情緒倏爾散開,心止不住往下一沉:「怎麼手心都是汗?阿縱,你這是……」
「我沒事。」淮縱心虛地不敢抬頭:「你不要問了,我很好。」
「好?」某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強了,蕭行似是想到什麼,不確定道:「阿縱,你是在害怕嗎?」
「我沒有,你不要亂說!」
此行因由,一半是為了華陽和絮絮『重歸於好』,一半是滿足蕭行一直想要和淮縱逛百獸園的小小願望。喜歡的事情當然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做,這無可厚非。
在蕭行心裡,凜春侯淮縱,雖不是男兒,但也是頂天立地的女中豪傑。可她如何也沒料到,淮縱連死人都不怕,會怕百獸園被人馴服過的籠中獸。
還沒到南山呢,就嚇得手心冒冷汗,她實在無法想像,真到了百獸園,淮縱會如何。
她果斷道:「不去了,咱們回……」
一隻手裹著錦帕及時捂住她的嘴,惹來華陽和絮絮不分先後地投來視線。
淮縱訕訕一笑:「阿行又在鬧彆扭了。」
小夫妻的事,兩人心照不宣地收回眸光。
華陽自己的事還沒弄明白呢,也沒心思管旁的。她和淮縱蕭行青梅竹馬長大,對這二人的秉性瞭如指掌,天大的火氣,只要淮縱肯用心哄,小九保管會好。
出門在外,為了低調行事,四人選擇乘坐一輛豪華馬車。
有些話委實不便說開來講,淮縱細心安撫:「我沒事的,真的,阿行,來都來了,我們走了,華陽該怎麼辦?」
她收回帕子,蕭行定定地看她:「阿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我?」
淮縱緊張道:「哪有。不要多想了,就快到南山了。」
百獸園建在南山,算是皇傢俬產,專供皇親國戚遊賞,外人不得進。
站在園子門口,淮縱脊背明顯繃直,雖是笑著,笑得極其勉強。
蕭行這會已經不去想這人又瞞了她什麼事,也不去想百獸園的奇珍異獸到底有多吸引人,她攥著淮縱手心,感受著微涼的冷汗,剎那間,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
堂堂凜春侯,豈會無緣無故怕到這種地步?
「不然,咱們還是別進去了?」
她委實見不得淮縱嚇得臉色蒼白的模樣,甚至在心底埋怨自己,為何要答應華陽來百獸園。
她喜歡觀看百獸奔行,但她更喜歡淮縱開開心心的,肆意瀟灑,風流傲然。
感受到那股惶恐一波波湧來,淮縱眼睛發紅,越發堅定了決心:「不,我不怕。就是怕,來都來了,阿行,我會努力克服的!」
沒來之前她怕歸怕,但是人已經站在了這,就此回去,那麼她一輩子都沒法逃脫這噩夢陰影了。
將門血脈,身為凜春侯,她一直不敢教人曉得她怕大型的野獸。
這是致命弱點。
她也根本沒辦法去想,若這弱點被敵人抓住,戰場之上使出馭獸術來,她該怎麼辦?是繳械投降,還是背水一戰?
以淮縱的驕傲而言,她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或許,今日來到百獸園,正是她克服幼年噩夢的契機。
她看了眼蕭行:「阿行,你握緊我的手,千萬別鬆開。我……」她哆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