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她烤的魚貴重著呢!
若做這事的是旁人,恐怕這會屍體早就涼了。可換薛沁來做……桓決只有身心舒暢的份。
本就是一家人,她的就是薛沁的,薛沁隨心意處置自己的東西,這叫做親厚。更別說借著魚同淮縱換了兩罈子好酒,穩賺不賠的買賣。
四人圍坐在一起享受清閒的秋日時光,碧空之下這一幕很是熟悉,退回三年,身邊定少不了華陽和林絮絮的歡聲笑語。
遙遠的冶國,犯了眾怒的三公主殿下同敵國長公主關在一處,兩人靜默不言,地牢濕冷的空氣連帶著人的心更冷了。
以凌絮的手段,要想成功從地牢脫身簡直易如反掌。
大臣攻訐三殿下殘忍無情,盛怒之下冶帝為保全女兒將人下在監裡。
帝王忍痛割愛做到這地步,仍有不識趣的臣子揪著不放,非要置人於死地。
且不說凌絮是帝後僅有的血脈,就說凌絮二十年蟄伏於國有功又有國師授業傳道地位非同一般,冶帝就不能對疼愛的女兒下重手。
罰也罰了,這群大臣還想要人命,帝王含怒不發。若凌絮此時提出將功折罪,只需要一個名頭便能重返巔峰。
可她不願。
她日日與華陽呆在牢裡,除了最開始的那兩天華陽出口諷刺了兩句,之後便不肯看她一眼。
凌絮沒奢求太多,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的淼淼了。就想抓住機會多看看她,不說話也好。
如此,半月一晃而過。
「我要走了。」凌絮站起身,嗓音透著嘶啞:「蕭淼,你能抬頭看我一眼嗎?」
她等了又等,等得雙腿快要發麻,那人依舊無動於衷。她嘆了口氣:「淼淼,我對不住你。」
三殿下自然轉身,眼神鋒芒陡轉一腳踹在牢門,獄卒聞聲而來,彎腰畢恭畢敬為她開了鎖,垂手將人迎出去。
陰冷的地牢,熟悉的腳步聲越傳越遠,華陽指尖動了動,緩緩回眸,清麗的面容竟是落了兩行淚:「我能如何?你又要我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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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距離鸞城三十里外的農家小院, 眉心一點硃砂的女子站在臺階靜靜望著不遠處的桂樹。
桂花凋零,空中蘊滿了花香, 她手裡端著冒有熱乎氣的青花瓷藥碗, 待看得累了, 目光堪堪收回。想到一門之隔等待她的人, 她好看的眉峰微微一蹙, 信手推開門。
深秋時節, 風順著門縫吹進來, 躺在木板床的女人容色蒼白, 一頭銀白刺眼的長髮在枕頭鋪散開來, 隨著女子的到來,她的眼睛轉了轉, 身子一動不動如聽話的木偶躺在那。
見她如此, 女子面上染了笑:「答應我不再亂來,我就為你解開穴道。」
那雙漂亮的眼睛急促地眨了眨, 唯恐這人不知她迫切的心意。看她曉得服軟, 女子將藥碗放在桌面, 屈指一彈, 指風掃在身上,京涯幾乎是下一刻從木板床彈坐起來:「你好大的膽子, 知道本座是誰麼!」
她質問的口氣和先前的乖巧有天壤之別, 女子早就料到她的桀驁不馴,絲毫沒把她的不敬放在眼裡,她姿態優雅地坐在一旁的木凳, 聲音清清凌凌:「既然醒了,就自己喝藥吧。」
藥味散在小屋,只消輕輕一嗅就能曉得用了多少種名貴藥材。京涯身受穿心一劍未死,走火入魔一夜青絲變白髮,更襯得她周身氣質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