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用半年時間,奪取蒙國十二座城池,整整半壁江山!弱荀轉為強荀,直教天下震驚!
也是半年的時間,鸞與冶終於在深秋分出勝負,冶國副帥被擒,三千士兵被俘,凜春侯當著兩軍的面提出換俘,凌絮臉色當場沉了下來。
戰事暫歇,談判桌上,淮縱提出換蕭帝回國一事,冶國將領紛紛怒而摔杯。
作為戰敗方,凌絮比其他人要冷靜許多,她得姜遇悉心傳授,雖無法將道法用在戰場博弈天下,實力的增強卻使她整個人的氣質發生鮮明變化。
唇紅齒白,秀髮飄逸,忽略那一身幹練裝束,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韻。
「淮帥此言,未免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淮縱沉眸冷笑:「陛下被擄,實乃臣子之恨。殿下不欲換回陛下,縱便以三千士兵一名副帥,換我國長公主可好?」
「痴心妄想!」
她可算動了肝火,淮縱看她的眼神輾轉開輕蔑:「凌絮,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留不住她。任你舊情難忘,她都不會是你的。」
刺骨的冷深入人心,凌絮五指握緊:「想要換回蕭帝,好呀,除卻副帥以及三千士兵,想換人,就得再加七座城池!」
「看來貴國還未嘗夠慘敗的教訓。」淮縱面沉如水,一巴掌拍在桌子:「那就接著打!」
談判一崩再崩,就在淮縱為換俘一事忙得通宵達旦的時候,遠在鸞城的蕭行孕肚已有九個月大。
夜深人靜,躺在榻上的人睡得香甜。
睡夢中的蕭行,回到了她與淮縱十四歲那年在西山的愉悅時光。
身穿錦袍的少年悄悄從身後用溫暖的手掌蒙了她的眼:「阿行阿行,我就問你怕不怕?」
十四歲的蕭郡主生得明媚動人,一襲春衫裹著初初發育的身子,哪怕被人突然蒙了眼睛,也沒露出慌亂神態。她彎了唇角,語氣嬌柔:「阿縱,是你嗎?」
她明知故問,淮縱偏不承認,壓著喉嚨做那唬人的聲勢:「喊誰呢?阿縱是貓是狗我哪知道?小美人,落入我的手掌心,本大王就問你怕不怕?怕的話就親我一口,或者讓我親你一口,我就放你回家,可好?」
年紀輕輕就學會調戲女孩子的小侯爺,少年心性,玩起來連自己都罵。她罵得,蕭行卻聽不得。
年幼的蕭郡主輕輕哼了一聲:「勸你趁早放了我,否則我的阿縱來了,定打得你跪地求饒!」
「嘖,這麼厲害?」淮縱偷偷壓著眉眼溢位來的喜色:「你的阿縱那麼厲害嗎?」
「那當然。你敢佔本郡主便宜,問過我未婚夫了嗎?阿縱就是我的未婚夫。我的一輩子都是她的。」
話說了出來,少年人哪還捨得作弄?輕輕攬了少女的腰,迎著春風以及漫山遍野的野花:「我就是你的阿縱,阿行,我會守候你一輩子。」
一輩子那麼長,放在嘴邊好似那麼短。得了自由的蕭行轉身一拳捶在她肩膀:「哈,要你逗我?找打!」
「哎呀,饒命饒命,別打別打!」
熟睡中的人憶及少年事笑出了聲,蕭行睜開眼,昏昏沉沉間以為心上人猶睡在枕邊,她喉嚨發乾,眼睛閉著,紅唇動了動,音色低啞浸著柔軟的嬌:「阿縱,為我倒杯水……」
想像的溫水遲遲不來,蕭行慢慢睜開眼,入目是熟悉的昏暗。她身子發沉,心裡也跟著發沉。
原來她的阿縱並不在。
懷孕的女人行動不便,她怔然躺在那,手撫在隆起的孕肚,呼吸間睡在外屋的阿韭披著衣衫端著一杯溫水走過來服侍。
蕭行目色微黯,記不清這是多少次夢見那人了。午夜夢回,那人不在身邊的冷彷彿能記很多年。
似乎是肚子裡的孩子不願娘親多思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