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蕭行仰頭看她,忽然笑了出來:「阿縱,欺負我的人,就是你啊。你怎麼病了,還能惹我哭呢?」
「我?」淮縱茫然地眨眨眼,長長的睫毛掉落一根。
她乾淨地像未經世事磋磨的美玉,赤誠如稚子,呆呆地望著蕭行哭,擰著眉,指腹為她擦去淚。
「別哭了。這裡,疼。」她指著心口,半晌委委屈屈地開了口:「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姐姐。」
「不要喊我姐姐。」
「那我喊你什麼?」
蕭行認真凝視她:「喊我阿行。」
「阿行?」淮縱垂眸看她,繼而恍然大悟:「是啊,我想起來了,我是要喊你阿行的。你喊我阿縱,我喊你阿行。阿行,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難受。」
「好,我不哭了。」蕭行快速止了淚,牽著她的手來到榻前:「坐下。」
「哦。」
蕭行俯下身子,眸光低垂看向她瑩□□嫩的腳趾,嗔怪道:「以後衣衫不整不準出門,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
「真乖。」
她取了乾淨綿軟的襪子小心為她穿好,淮縱腿長,順著那筆直的細腿看去,驀然發現,才短短兩天這人又瘦了。
她見不得淮縱單薄地恍如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樣子,轉身開啟衣櫃翻出長袍:「會自己穿嗎?」
淮縱搖搖頭。
「那我教你,你仔細看,好不好?」
「好啊!」淮縱笑著捉了她的手,眼裡淬了星光:「阿行,你對我可真好。」
「是啊,誰讓你是阿縱呢。」蕭行眉眼溫柔,伺候她更衣,待束好玉帶,她試探道:「阿縱是女孩子,為什麼還要娶我?」
淮縱輕輕揚眉:「我不能娶你嗎?娘說過,只要我足夠優秀,喜歡什麼,都可以努力爭取。」
「阿縱,我不想聽你娘如何說,我想聽你說。」蕭行為她整斂衣領:「你為什麼想要娶我?你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嗎?」
「我知道啊。」淮縱目色沉沉,清澈的眸光染了淡淡火氣:「我是女孩子就不能喜歡你嗎?阿行,你可真奇怪!」
「奇怪?」蕭行被她逗笑:「我哪裡奇怪了?」
「喜歡這樣的問題,為什麼要一直問?喜歡就是喜歡啊,喜歡你,娶你,想和你在一起,你是覺得我哪裡不好嗎?你說出來,我改還不行嗎?」
「你是這樣想的?」
「不然呢?你是在嫌棄我嗎?」
「沒有。我沒有嫌棄你。」蕭行輕聲嘆息,挨著她坐下,慢慢摟過她的腰:「喜歡我,不需要改。阿縱,你哪裡都好,怎樣都好。」
淮縱沒吱聲,末了她抬起頭:「可我怎麼覺得你心裡藏著我不知道的事呢?」
「這你也知道?」
「知道啊。」淮縱頭枕在她肩膀:「你開心和不開心,難過和不難過,我都能感受到的。」
「那你抱緊我,不要鬆手,你抱著我,我就不難過了。」
柔軟的身軀貼過來,蕭行心口一滯,下意識放鬆身子,緩緩回抱她:「阿縱……」
凜春侯醒來之事成了侯府最大機密,阿薛早早來到主院門口守著,抬頭,見郡主牽著侯爺的手從房門走出來。
侯爺心智倒退,容貌有瑕,整日跟在郡主身邊,乖巧地教人心生憐惜,蕭行行事也從未避諱她,恨不能將人時時掛在腰間。
這份愛護,打消了阿薛心底最後的顧慮。
西山劫殺一事,來勢洶洶,揪不出幕後之人,凜春侯府上空隨時懸著一把刀。侯爺如今不曉事,大事小情皆由蕭行處理。
阿薛俯身行禮,恭恭敬敬將三枚香囊獻上:「這是大夫人留給侯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