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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趨勢,若淮縱不做點什麼,估計都要罵到她淮家老祖宗頭上了。

不知情的還以為兩軍對壘,比的是戰力,但從淮縱那句『千里禦敵』的話說出口,訊息傳到邊關,明眼人都知道,這已經不是兵與兵,將與將之間的爭鬥了,這是帥與帥之間的權謀較量。

凜春侯不掛帥,卻比掛帥更囂張。養在鸞國年滿十八的新一代凜春侯,大言不慚要讓蒙國孫子屁滾尿流地滾回去,七國矚目的一戰,淮縱肩上壓力之重,難以想像。

可就是在這樣的重壓下,淮縱不僅能談笑風生,還要談情說愛,而離開蕭行的淮縱是什麼樣子的呢?

是冷厲的,且冷傲的。

阿薛侍候在旁研磨,筆尖蘸了墨汁,淮縱唇邊泛開一抹教人心顫的笑容,曾幾何時她執筆只為風花雪月登文壇,如今執筆,如執刀。

執刀,為的是殺人。

且不止殺一人。

關乎借道荀國的所有過程,她事無巨細地在奏章寫明,所為三件事:借道、攻城,殺一儆百,嚇一嚇忍辱負重的荀國,懾一懾心懷鬼胎的其餘諸國。

這事要做,就得做得萬無一失,做得比蕭行畫出來的畫還要漂亮才行。

殫精竭慮,千字文章,淮縱長舒一口氣,狼毫筆擱在一旁,拿起奏章吹了吹,墨香漫開,如血一般腥甜。

年紀輕輕的凜春侯,已經預想到屍山血海,她眸色冷寒:「速速送往深宮御案,不得耽延!」

下人捧著奏章離去,做好一切的淮縱背脊挺直地坐在雕花椅子上,她能做的都做了。

她能夠感受到來自骨子裡激盪的血,淮家世代融在血液的戰意此刻喧囂沸騰,她握緊掌心,五指成拳,在熱烈褪盡後,也生出濃重的可惜。

戰之禍,蒼生多無辜?

她呆呆坐在那,心思百轉,而歷史的齒輪永遠不會因為一念之仁停止轉動,先死後生,破而後立,那才是她身為淮家子應當做的。

以戰止戰,縱手染鮮血滿身罪孽,那也是她應走的路。

與此同時,奏章被送進御書房,勤政愛民的蕭帝早早從寵妃榻上起來,攤開奏章,洋洋灑灑千字謀,他倒吸一口涼氣,作為皇帝的沉穩險些破功。

愛好遊獵的徽王爺此時也在。他挑了挑眉頭,問道:「淮縱小子想了什麼狠辣的作戰方略?」

蕭帝默不作聲撫袖,想以此壓下手臂驚起的細皮疙瘩。

大太監眷生畢恭畢敬將奏章獻給徽王爺。

千字文章,字字帶血,經歷過最血雨腥風年代的徽王爺紋絲不動地立在那,並不覺得驚奇,反而欣慰道:「鸞國,又有擔得起事的凜春侯了。」

作為岳父,他擔心淮縱獻禮不夠成熟,於是犧牲了睡眠時間破天荒地跑來御書房,準備隨時為女婿收拾爛攤子,但這封奏章一出,他就知道,淮夙有子如此,當笑傲九泉。

這哪裡是借道荀國,這是同時以狠辣的方式,誅二國!

蒙國不過三萬大軍壓境,淮縱氣狠了卻想出其不意要他們的命,徽王爺嘖了一聲:「夠血性。」

兵法謀略,蕭帝不懂,更不需要懂,只要有懂的人就好。想了想他道:「皇叔以為,借道之人,誰去最合適?」

陛下問話,蕭懸斂了傲然神色,雙手抱拳:「臣願往!」

御書房內,一君一臣,一侄一叔,不約而同露出滿意的笑。

女婿隔空第一戰,岳父服其勞,這是徽王爺對淮縱的應答——你願為了阿行背負貪生怕死的罵名、滿門榮耀盡毀的風險,那麼本王,助你震驚天下又何妨?

鸞國凜春,就該睥睨四方!

從書房拐進內室,淮縱面上恢復了一貫的笑容,似乎那些沉重的背負在見到想見的人後,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