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苦寒之地,兩軍僵持數日,兵將心頭窩著口惡氣,直到戰書開啟,鳳鰲一身銀白鎧甲,大笑三聲:「侯爺終於有指示了!取本將弓箭來!蒙國小兒嘴髒心臟,憋屈了這麼久,咱們就和他們較量較量!」
士兵們眼睛冒光,精神抖擻地跟著主將上了城樓。
蒙國奉命罵戰的是個矮矬的老頭,嗓子眼罵得快要著火,抬頭見城樓之上鸞國主將睜著銅鈴大眼不懷好意地瞪著他,嚇得脖子一縮:「將軍!那群縮頭烏龜有動靜了!」
主帥身騎青鬃馬,倨傲地抬了抬眼皮,冷哼一聲:「這回,你們想使什麼計謀?放馬過來!」
罵戰的老頭是軍裡嗓門最高的那位,當仁不讓的擔任傳話筒,鸞國兵將這幾天聽夠了他罵罵咧咧,這會聽到他說話就想打人。
主將不客氣地冷笑,將戰書綁在箭矢,拉弓射箭,破空聲傳來,對方兵陣大亂!
冷箭射穿旗杆,蒙字大旗倏忽掉落,鸞國主將一巴掌拍在城樓石磚,原封不動地把淮縱那封戰書一口氣喊出來,聲震如雷,氣勢渾厚:
「本侯要你們三更死,絕不拖到五更!鳳鰲代本侯與敵帥生死一戰,以一城為賭注,是孫子就不要來!」
鳳鰲乃昔日淮夙手下最愛重的副將,是淮家忠實的追隨者,淮縱有言,他只管聽著,不去想能不能成,信任、服從,乃鸞國軍魂。令出侯府,視死如歸!
「試過了空城計、離間計,這次就教你們嘗嘗激將法!生死戰,廉靖!你敢不敢來?」
國有國規,上了戰場,除了兩軍交戰殺得血流成河,要想分出勝負,還有一個方法:主帥生死戰。
以一人之勝負,決城池之歸屬,生靈免遭塗炭,家國榮辱壓在一人肩,莫說鸞蒙二國,放眼七國,已經好多年沒人敢把生死戰放在明面來了。
如今淮縱身在千里之外,傳令鳳鰲代其一戰,這是挑釁,更是目中無人!
蒙國主帥廉靖,氣得當下鐵青著臉:「凜春侯貪生怕死,乳臭未乾的小子,本帥怕他不成?」
戰書上印著淮縱指紋和親筆字,廉靖越看越氣,怒喝一聲:「拿筆來!」
隨行出征的文官快速獻上筆墨,寫著兩國主帥名字的戰書自這一刻生效。
鳳鰲摸著下巴按照侯爺密信上囑咐的事項,看似隨意地與敵國主帥約定好生死戰的日子——三日後,正午時分,早一刻不行,晚一刻不行。
雙方賭上性命尊嚴為將為帥的榮耀,甚至鳳鰲這一戰,在更多人眼裡,是凜春侯淮縱隔空與廉靖的第一戰。
依著規矩,主帥戰生死,國君親領四方祭,訊息傳回蒙國,蒙國君主率領百官設祭壇,為前方戰事祈福。
祭壇未成,秘密前往荀國的探子跪在金殿稟告:「回國君,鸞國蕭懸按兵不動,還在荀都城中閒逛!」
「蕭懸這廝到底要做什麼?」群臣訝異。
百思不得其解,大臣上前一步,鄭重道:「君上,鸞國凜春和我軍主帥戰生死,幹係重大!淮縱年少,不知此事驚險,千里第一戰,他若輸了,鸞國軍魂必損,士氣低落,反噬超乎想像!
此乃千載難逢的良機,毀掉一個凜春侯,滅一滅鸞國威風,如此放眼七國,還有誰能與我蒙國匹敵?自古兵不厭詐,鸞將鳳鰲有勇無謀,邊關傳來廉帥八百里加急密信,還請君上閱覽。」
信被展開,好一齣暗殺計!
「鳳鰲戰前若傷,此戰必敗!鳳鰲敗,則淮縱敗,淮縱敗,則鸞國敗。居遊關奪都奪了,斷無讓回去之理。」
蒙國國君輕撫長須:「好!那就先滅鳳鰲,鸞國十萬精兵遠水解不了近渴,想要借道荀國,那就在蕭懸來之前,解決生死戰。」
他微微沉吟:「蒙荀邊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