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重社稷,不說血脈親情, 如今七國之亂開啟,冶國來勢洶洶,這個節骨眼上最是重用將帥之時,在凜春侯未統領三軍前,皇叔便是鸞國的頂樑柱。
眼看頂樑柱要倒下去,華陽憂心忡忡,她根本不敢想像,若皇叔就此一睡不起,鸞國該怎麼辦?皇室該怎麼辦?陷在邊關水深火熱的百姓又該怎麼辦?
明御醫頂著莫大的壓力一字一句道:「臣等無能,卻知有一個地方的人醫術高超,我等遠遠不能及。」
聽說有的救,蕭帝鬆了口氣:「直說無妨。」
「棋、道、山。」
帝王臉色複雜,棋聖久居之所,棋道山他自是從厚重古樸的典籍中有所瞭解,奈何棋道山地位超然,不受皇權桎梏,即便是帝王想要驅使也力有不逮。
他看向榻上沉睡之人,那人是他的皇叔,是他仰仗的肱骨之臣……
「棋道山的人,哪是那麼好請的?」蕭帝眉峰緊鎖。
家國大事沉甸甸地墜在心口,他問:「淮縱呢?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眷生嘴皮子上下一動,話還沒吐出來,就聽門外一陣喧囂。
「爹爹!」
簾子被挑開,為首的女子不是蕭郡主又是誰?
「皇妹……」年輕的帝王看著風塵僕僕遠道趕來之人,皇叔身在鸞城尚且遭了賊子暗算,為君為兄,他心中有愧,以至於不敢直視蕭行那雙水潤漂亮的眼。
「臣淮縱拜見陛下!」
「凜春侯免禮。」趕在她下跪之前蕭帝將人扶起。
三年未見,這對君臣首次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鄭重之色。
這次歸來的意義,明眼人都懂。
要開戰了。
然在開戰之前,徽王爺倒下了。
蕭行喊了兩聲得不到回應,榻上的人睡得如痴如醉,她起身退到一旁。
穿著裙衫的女醫從淮縱身後走出來,朝著帝王躬身行禮:「吾為宣卿,來自棋道山,受凜春侯夫婦相請,為王爺診病。」
棋道山的名字說出來,在場之人紛紛眼睛一亮。蕭帝大喜:「勞煩宣醫師了。」
世代守護在棋道山的醫者,乃棋聖專屬醫師,無事根本不會入世。此次宣卿能來,皆看在故去的侯夫人與柳家有舊,而柳家,與昔日四海棋聖的關係非同小可。
內室寂靜,御醫們擦亮眼睛屏住呼吸想見識一番棋道山醫者的手段。然而宣卿只是坐在榻前默默地看了片刻:「此毒名為長醉,我解不了。」
「什麼?」蕭行倒退半步被淮縱攬入懷,溫聲勸慰:「阿行莫慌。」
她揚聲道:「醫師既能一眼識別此毒,想必應知道解毒之法。」
「不錯。」宣卿一句話,眾人提起來的心重新落回去。
這實在不是賣關子的時候,她沉吟撫袖:「但願長醉不長醒,此毒由來已久,要說解也簡單,只需有五色石蓮作為藥引,佐之我手上的藥方,用不了三日,王爺就能醒來。」
「五色石蓮?醫師可否繪圖一張,朕派人火速去尋!」
宣卿搖搖頭:「難就難在這。普天下生長五色石蓮的唯有一處,那便是不歸谷。不歸谷乃九死一生之地,想救回王爺,勢必要闖一闖。」
「朕馬上就下旨——」
「陛下。」宣卿無奈道:「此物,唯有侯爺去,才有希望活著從裡面走出來。」
「竟是……如此兇險嗎?」蕭帝啞然。
「不錯,稍後我以金針延緩毒素保王爺三月之內無虞,超過三月,縱使帶回五色石蓮也迴天乏術。」
「多謝宣醫師。」淮縱抱拳施禮,匆匆看了眼失魂落魄的蕭行,繼而向皇帝提議:「就由微臣去一趟不歸谷吧,為了岳父大人,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