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帛撕碎的聲音憑空響起,她被放在軟榻,眼皮輕抬沒去指責某人刻意的野蠻,抑制不住的哼聲斷斷續續地從唇邊溢位。那羞恥感更強烈了。
桓決氣得磨牙:「你這人怎麼回事?和我做這等事都要想著你家侯爺?你若不願,乾脆自薦枕蓆讓你家侯爺來好了!」
阿薛神魂一震,待意識到她說了什麼,赤著長腿一腳將人從床上踹下去,聲色俱厲仍帶三分嬌艷:「放肆!侯爺也是你能褻瀆的!」
打從她生下來,學的第一個字,是忠,第二個字,便是縱。
淮縱的縱。
這是她一輩子認定的主子,更是她當做妹妹來守護的親人。
義母教她本事,送她學藝,最後將最疼愛的女兒交給她照顧,阿薛自認做的不好。
淮縱身受忘情蠱時她什麼都做不了,眼睜睜看她疼看她苦,淮縱被困不歸谷時她同樣做不了,能做的只有把身子送出去,請求桓決出手。
她精通奇門遁甲,自負多年習武甚是勤勉,然而她不是桓決對手,不是京涯對手。
桓決歸來將不歸谷一行發生的種種和她講的分明,以桓決的揣測,天命所歸因果迴圈,京涯這等人絕不會死在她的劍下。
那麼就有很大的可能京涯還活著。阿薛難過地蜷縮身子,抱膝不語。
侯爺信任她才留她看顧郡主,但她做的是什麼事呢?日日與此人荒淫無度,難不成她真以為能為她生出個孩子?
阿薛自嘲地彎了唇角,若侯爺當真清楚她和桓決做了什麼,到底會做何想呢?是愧疚,感動,還是……憤怒?侯爺會憤怒嗎?
她衣不蔽體,思緒跑馬,怔怔地看著被踹傻了的桓決。
桓決被她看得後背發涼,磕磕絆絆道:「你又、又在發什麼瘋?」
半晌,阿薛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對侯爺,不是你想的那樣。以後,莫要用此等骯髒話抹黑我們之間的情誼了。」
她冷著臉一副不好招惹的架勢,桓決奇異地被這句態度不夠委婉的話安撫了慌亂的心。她望著阿薛,眸子閃了閃:「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薛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能再陪你胡鬧了,我得回去保護夫人了。」
「可以呀。」桓決不退反進不客氣地抱住她:「薛沁,你不穿衣服的樣子,真好看。」
彼此身上還殘留著身體最原始的反應,阿薛推開她,忍著羞惱從櫃子取了裙衫,走到屏風後面整衣束帶。
僅僅望著屏風透過來的蜿蜒背影,桓決生出一種平時沒有的衝動。
或者說,悸動?
「你攔著我做甚?」阿薛眼神不善。
桓決整了整身上起了曖昧褶皺的白衣,語出驚人:「不如…不如洩乾淨了再走?」
短短的一霎那,阿薛睜大眼彷彿不是在看人,而是看不知羞恥為何物的禽獸!
她咬咬牙,羞到不行又想到起初的心甘情願,費了好大力氣消去怒火,一字一頓道:「要、節、制!」
節制?桓決遺憾地看她遠走的背影,嘀咕道:「真要節制的話,那我族巫女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阿薛不關心鮮冬族有沒有下一代的巫女,她盡職盡責地回房沐浴,待洗得一身清香,放心地侍候在郡主身側。
琴房燃了好聞的薰香,蕭行一襲素衣斂袖研磨,她低垂的眉目煞是有韻味,身段婀娜,長發如瀑,輕風乍起恍惚揚起的不是裙擺不是髮絲,而是端莊雅緻的風流。
郡主的風流和侯爺的風流是不同的,同為文壇翻手覆雨的人物,一個秀雅,一個閒雅。
在阿薛心裡,唯有這般人物才配得上侯爺的傲岸風流。
她不知桓決發的哪門子瘋,誤會她對侯爺生出不該有的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