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兒,她忽然無所謂地開口:“哎喲,幸好這裡就我們三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了,啊哈哈哈……”
石暮塵抬起眼皮直直看住她,卻沒有說話。
“你們幹嘛這樣?”她撓撓頭:“你們倆知道啊,就是我和他……對吧,你們知道的……”
“哦……對!”邱子寅恍然大悟地一拍腦袋,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不過他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摟摟抱抱的啊,要是被人看見了你不是很尷尬嗎?而且還是和那個賤/女人——哎不對!那個女的算是你後媽吧?就算你無所謂,你爹難倒也無所謂?”
石暮塵一計犀冷的眸光把邱子寅殺得瞬間噤聲:“男人有你話那麼多的麼?說完了?說完快滾。”
“啊?可是我還有好多問題——”
“叫你滾你就滾,別廢話。”
邱子寅一頭霧水地瞥了眼田如蜜企圖求救,後者卻明顯放空著,他不情不願地磨蹭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屈服在了石暮塵少見的嚴肅表情下,無趣地走了。
“好了,他走了。”石暮塵牢牢看住她:“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她茫然地絞著手指,大腦中一片空白,所有感官和意識正全數集中到左邊胸口那個正突突生疼的地方,痛感正呈放射性向四處蔓延,讓她幾乎不能坐直身體……
怎麼辦?她甚至都不敢往那個方向再看一眼,反而本能地支起手肘遮住自己的臉,像只呆傻的鴕鳥,天真地以為把頭埋進沙子裡,就可以裝作一切都沒發生。
石暮塵朝外瞥了眼,又淡淡收回眼色:“別遮了,人都走了。”
她卻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眼神虛著,看不出在想什麼。
“我這麼問你吧,”他無聲嘆息:“你是本來就知道,還是第一次撞見?”
她眼皮動了動,下一秒卻只是疲憊地輕揉著眉心,任額髮遮住了半張臉。就在他以為她不願配合時,她卻忽然輕輕開了口——
“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他好看的眉頭不覺蹙起:“你麼能容忍這種事發生?你有資格質問他!”
她回以苦笑:“資格不是薄薄一張紙就能給予的,我有沒有資格,我自己清楚。”
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來:“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難道你忘了我說過會幫你?”
“我知道……所以我很感謝你……”她努力想把哽咽的語調嚥下去,卻因此逼出了眼前一片霧氣,她只好努力望著頂上的吊燈:“但是你們認識他比我久得多,所以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對蘇遙的感情……你覺得,他有可能忘了她,來到我身邊麼?”
他想斬釘截鐵地告訴她“當然有可能!”,可以他對衛庭賢的瞭解,竟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其實沒錯。思緒在大腦中輾轉數秒後,他終究還是選擇了避重就輕:“只要你不放棄,一切就都有可能。”
她努力對他笑了笑,眼淚卻瞬間順著她的面頰滾落下來,她像是被自己嚇著了,手指無措地撫上面頰那片溼熱,神色頓時陷入怔然——
一疊紙巾遞到她面前,他眼色黯了黯:“……想哭就哭吧。”
“沒,沒有……”她胡亂抹著臉,嘴角生硬地揚起:“呃……這是怎麼了?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被不斷湧出的熱淚模糊的視線讓她什麼都看不清,正心急如焚著,卻驀地陷入了一片溫暖的黑暗——
“……哭吧,哭出來會好點。”他把她牢牢抱在懷裡,下巴牢牢抵住她的髮旋,她的身體很軟很好抱,滿滿地填塞住他整個懷抱,不留一絲縫隙。
一開始她毫無動靜,讓他隱隱擔心起來,正要出言安撫,卻終於聽到一聲細微而疼痛的嗚咽,然後,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