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布很快就被洇濕了,向日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燦爛綻放,在花盤上結出了密密麻麻的黑白葵花籽。
顧明珏伸手去摘,就在他的指尖要碰到花盤的時候,那朵向日葵忽然瞬間變大了數倍,裡面的葵花籽全都變成了沾血的尖牙,一圈一圈螺旋排列在花盤裡。
那花盤也急速向中間收攏,下一秒就要把顧明珏的手完全包住!
嘩啦‐‐
看到發生異變,趙珂當機立斷地割斷了所有的向日葵,綠色的汁液噴濺到她的手背上,她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居然有腐蝕性
&ldo;把手給我!&rdo;
顧明珏立刻抓住她的手,從口袋裡拿出酒精,澆到她的手背上,酒精澆到傷口上其實更痛,但總算能把腐蝕性的液體衝掉了,趙珂慘白著臉,任由青年幫她處理傷口。
顧明珏抿唇凝視著她的手,她手背上的大片面板都被腐蝕掉了,傷口鮮血淋漓,關節的地方已經露出了骨頭,他有些心疼地用紗布幫她纏繞傷口,趙珂看到他的表情,柔聲說了句沒事。
&ldo;你別管他。&rdo;
阮清曉把掉到地上的向日葵撿了起來:&ldo;比起心疼你,他更心疼他自己,顧哥告訴過他少作死,多照顧你,結果你為了他傷成這樣,他回到別墅,狗腿都得被打斷。&rdo;
趙珂:&ldo;哦,原來如此。&rdo;
顧明珏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他接過向日葵,走回老鼠洞前,把葵花籽摳了出來,丟進黑漆漆的老鼠洞裡:&ldo;開門了,查水錶了。&rdo;
老鼠洞裡靜默了幾分鐘,隨後傳來老鼠嗑東西的聲音,一把銀色的鑰匙被緩緩推出了洞口,卻看不到是誰推出來的。
有了前車之鑑,顧明珏這次學乖了,他拿過趙珂的尖刀,用刀尖把鑰匙撥出畫框,把掉落在地的鑰匙撿了起來。
&ldo;走吧,上二樓了。&rdo;
走上二樓的時候,趙珂低頭看了眼手錶。
沒想到他們在第一層待了近兩小時,現在已經快要十點了。
一樓是油畫的領域,到了二樓,風格就很多變了,佈局非常藝術,有的地方擺著潔白的大理石雕塑,有的地方擺著小巧的建築模型,還有的地方被圍欄圈了起來,地面上是大幅的沙畫。
&ldo;保持警惕,估計得上到頂層才能找到出去的辦法。&rdo;
趙珂時刻留心著這些雕塑的動靜,尤其是那種手裡拿著刀劍計程車兵雕像,生怕他們突然暴起。
這間美術館裡有很多出名的雕塑,包括大衛、雅典娜神像和母狼銅雕等等,趙珂多看了那頭母狼幾眼,確認沒什麼事後,才繼續前行,很快,他們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臉色很難看。
前方不遠處是一堵牆。
牆壁雪白雪白,前面擺著一排雕塑,材質各異,從青銅到石膏到花崗巖,但雕塑的內容都是一樣的,是著名的《擲鐵餅者》。
擲鐵餅者不高,在牆壁上方,還掛著一幅油畫。
那幅畫是用彩色的線條畫出來的,筆直的線條是大橋,橋上站著一個人,他捂著耳朵,嘴巴大張,面色痛苦,他的背後是血紅色的天空,看起來格外刺目,整幅畫線條扭曲,讓人心生恐懼。
蒙克的《吶喊》,或者可以稱為《尖叫》。
趙珂以前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就在想,這個人到底是自己在叫,還是他聽到了什麼聲音,驚恐地捂住耳朵,因為恐懼而崩潰尖叫,還是兩者都有?
面前的景象太過詭異,幾人不由得紛紛後退了幾步,就在這時,畫裡忽然響起了悽厲的尖叫聲,那聲音的難聽程度堪比用指甲在粗糙的鐵皮上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