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還小,臉頰的肉豐腴,肌膚白嫩,眼睛黑亮,一看就是養的極好。
赫連春抱著孩子,輕聲道:“叫阿耶。”
“咯咯咯咯!”孩子只是笑。
孫玉在赫連春的身側說道:“大郎,叫阿耶!”
孩子定定的看著赫連春,那烏黑的眸子就像是寶石般的熠熠生輝。他突然衝著孫玉伸手,“阿……阿……娘!”
孫玉溫柔一笑,“這是阿耶!”
孩子掙扎著,赫連春手忙腳亂,又不敢用力,擔心傷到了孩子,一時間竟然滿頭大汗。
“給奴吧!”孫玉接過孩子,孩子撲進她的懷裡,撅著屁股對著赫連春。
赫連春輕輕拍拍孩子的屁股,問道:“最近可還好?”
“好。”孩子拍打著孫玉的肩頭,在她的大腿上蹦躂著。
“本想把你們母子留在潭州,不跟著出來受苦,可皇帝太狠,若是我不在,就怕有人出手。”
“沒人知曉奴和孩子的身份吧?”
赫連春笑道:“你掛著柳先生妻子的名頭,孩子看著也是柳先生旳孩子,按理應當無人知曉。可我不敢冒險。”
孫玉看著他,柔聲道:“三郎,要不……我們尋個地方隱居吧!遠離了這些紛擾。”
赫連春輕輕拍拍孩子的脊背,“原先潭州這邊主要是盯著三大部,不讓他們作亂。後來我把三大部收為羽翼,按理是大功……”
孫玉輕輕晃著孩子,“是呢!當初三大部雖說歸附了,可卻時常來劫掠。皇叔此舉不但為潭州解除了一個大麻煩,還把三大部收為己用,從此潭州與陳州局勢逆轉。”
原先的三大部就是三條流浪狗,碰到誰都敢齜牙,見到誰都敢搶一把。直至赫連春來到潭州後,局面才發生了變化。
一頓棍子把三大部打怕,接著令三大部去劫掠陳州,而赫連春帶著潭州軍作為他們的後盾。
“有了潭州軍為後盾,流浪狗也變得趾高氣昂了。可狗就是狗。”赫連春淡淡的道:“至於功勞,收服三大部之後,寧興有人彈劾我跋扈,欲圖不軌……”
孫玉蹙眉,“皇帝怎麼說?”
“皇帝壓下了奏疏。”赫連春輕輕摩挲著孩子的小腳丫,“皇帝處置這等事,呵斥是反對,默然是在思忖。而壓下奏疏……這是默許。”
孫玉恨恨的道:“有功不賞也就罷了,竟然還默許彈劾你,這猜忌到了何等境地。”
“他從登基開始,就在提防著那些對頭,林雅等人抱團和他抗衡,多年來,雙方你來我往,不分勝負。”赫連春譏誚的道:“若是他能撇開這些,大氣些,大唐算什麼?”
孫玉看著他,“三郎,若是大遼全力以赴,大唐怕是擋不住。”
赫連春笑了,“你只看到了大唐的孱弱,可你也該想想,大唐為何孱弱?”
孫玉在冥思苦想,赫連春順勢把孩子抱過來。
赫連春嘟嘴上前,想親孩子一口。孩子的腦袋拼命往後仰,嫌棄不已。
“哇!”孩子大哭了起來,孫玉清醒,把孩子抱過來,一邊哄著,一邊說道:“大唐內部也是如大遼這般,皇帝和世家門閥爭鬥不休。若是他們攜手……奴以為,兩國應當是旗鼓相當。”
赫連春欣慰的道:“你長進了許多。”
孫玉嘆息,“三郎令奴學這些,可奴又不做官,學了作甚?”
赫連春起身,負手在帳篷裡緩緩踱步,“在你之前,我並無孩子。起因倒也簡單,我出身高貴,從小被先帝養大。那時我不知天高地厚,展露了不少才華,竟然比赫連峰更為出色……”
“主弱臣強。”孫玉心中一凜,“三郎是那時候埋下了今日的禍根嗎?”
赫連春點頭,“有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