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一伸手搭在她的肩上,鄭重地道:“十三,不要勉強自己倉促地做任何決定,給自己多點時間,問一問自己的心,無論你做哪個選擇,只要是你認為最好的,大哥都會衷心的為你高興。”
徐子陵懶懶地躺在椅上,靜靜地回憶日前那場大戰中的點點滴滴,將其中的經驗不足一點點提取出來,與自身的武學相互印證以使之不斷完善。寇仲藉口為龍一等“貴客”料理膳食,堂而皇之地住進了龍一等人居住的院落養傷,又由於商秀珣征戰未歸,牧場其他人的飲食自然不必勞動他“徐大師傅”,因而難得的過上了幾天自己最喜歡的清淨生活。每天去龍一處探望寇仲兼向師傅請安後,他便搬張椅子坐在太陽下發呆,鬧腦中除了思索各種武學原理外,不知如何竟不由自主地時常憶起與商秀珣背貼背攜手與敵周旋的滋味。
忽然心有所感,然後足音傳至。徐子陵幾乎立刻在腦海中勾劃出駱方的面容,不由心中大訝,為何自己從沒有刻意去辨認駱方的足音,卻能如此自然而然僅從步聲就可把他辨認出來?
駱方此時神采飛揚地跨門人屋,叫道:“還不恭賀我,現在我是副執事哩!”
喜獲榮升的駱方極為興奮,喋喋不休地向徐子陵介紹日前大戰的驚險:“你怎也想不到情況是多麼驚險,初時我們以為來的只是股二、三千人的竄擾部隊,豈知忽然漫山遍野都是流寇,殺得我們潰不成軍,連場主都被賊人困在村中。幸好我們飛馬牧場有貴人相助,先是一位神秘的疤面大俠拔刀相助,殺得敵寇傷亡慘重,‘焦土千里’毛燥更被他在千軍萬馬中似探囊取物般取去首級。在場主與這位大俠聯手將賊人主力牢牢牽制住的時候,東峽又派兵來援,我們才把敵人一舉擊敗,追擊百里,殺得他們連褲子都甩掉。最奇怪的是知機提前率心腹逃遁的曹、房、向三寇和他們的近千精悍手下不知遇到什麼強敵,除了曹應龍下落不明,其他人竟在牧場外不遠處被人屠的一個不剩,今次四大寇算是完了!”
徐子陵起身到桌邊拉開一張椅子,微笑道:“副執事請坐!”
駱方像不知副執事是指他般,微一愣然,才如夢初醒地坐在徐子陵為他拉開來的椅子裡,略帶得意的一笑向四周打量著問道:“你那好兄弟呢?”
徐子陵在桌子對面坐下,知道因寇仲懂得哄他,所以駱方比較愛和寇仲打交道,而非自己。答道:“他被龍大俠借去料理膳食,這幾天都住在那裡。”見駱方稍露失望之色,便岔開話題問道:“場主和你們一起回來了嗎?”
駱方沉吟道:“還未,但也該就在這幾天回來。現在外邊的情勢很亂,雖然四大寇覆滅,但仍有不少居心不良的傢伙想趁著牧場大戰後元氣未復的當兒打我們的主意。聽說竟陵方面有派了使者來,不知是否又有大事發生。”
再說了幾句後,駱方因新任要職,又百事待舉,告辭離開。
十多天後,在《長生訣》的神奇功效下,寇仲那放到別人身上絕對致命的傷勢奇蹟的痊癒,但這也成為他與徐子陵地獄生涯的開始。對他當晚的表現極為不滿,認為自己必須讀他進行更為嚴格的訓練,使他的武功在近期內做出質的突破。結果連徐子陵也受到池魚之殃,自當日起,兩人每天都必須與龍一對練足一個時辰,以真刀真槍的實戰來反覆砥礪自己的武技。不得不說龍一的方法效果顯著,二十來天下來,兩人的實力在師傅的蹂躪下突飛猛進,到最後兩人聯手竟能在一個時辰內勉強維持不敗的局面——當然,這是指龍一不出諸如“大天龍掌”“撼天指”“七傷拳”等殺招的情況下。而兩人最大的收穫卻是在龍一的啟發下,如大海把所有川漢河溪的水流容納為一,系統地總結了自己從龍一和魯妙子處學到的東西以及近年來轉戰天下用血汗換來的經驗教訓,各自創出一套最適合自己、圓滿而又創意無窮的武技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