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然,”張昌毅道:“我已有安排。”
待得天色大亮,便派人去給東門慶下書。張昌毅有兩個得力手下,一個叫於不辭,一個叫何無畏,都是張昌毅從海lang中撈起來的人,於不辭三十有餘,通曉十三種番話,眼下是廣昌平號的財副,管的是商販隊伍,何無畏將近而立,是廣昌平號的管哨,主抓船上武裝。
這時於不辭已被派了出去尋找本島部落,何無畏在船上負責守衛,聽張昌毅要自己去下書,他對主人決定從不懷疑,卻道:“昨晚他們似乎兜圈子跑的,不知往哪裡去下。”
張昌毅道:“我猜他們的老巢必然離此不遠,否則不會我們才一泊船他們就發現了。昨天你不是在這附近找到了一些木料麼?我猜那或許是他們曾在這裡活動過而留下的。”來到甲板上環視周圍環境,便指著那片高地道:“你到上面去看看。嗯,那裡好像還有一個山洞,若高地上沒人,你就派人到那山洞看看。要小心,這夥人戒心頗重。”
張昌毅去了有一個多時辰,便派人回來稟告道:“高地上果然有許多足跡、木料、石料,一些石頭上還有血,似乎那裡打過仗一般。我們進了那個山洞,又在洞裡發現了一些粗製的用品,一排木板,幾支標槍。何管哨說裡面的人也許走了沒多久。他還在高地上守著,讓小的先來回報。”
張昌毅想了想道:“這夥人的首領頗有見地,竟預料到我會找上他們。”便擬書一封,對那水手道:“讓無畏貼在那高地上下坡的顯眼處,然後就回來。”
那水手匆匆而去,將書信連同囑咐帶到何無畏處,旁邊有個水手道:“他們都走了,哪裡還會再來?我看這信是白留。”
何無畏卻道:“舶主的想法,你們懂什麼!”仍照張昌毅的意思做了。他們離開後不久,便有兩個人從林木後冒了出來,一個是陳百夫,一個是水蝦蔡,陳百夫見何無畏等走遠之後才近前將信取了,水蝦蔡道:“我到洞裡看看。”
“不用了。”陳百夫道:“山洞上下不方便,又只有一條道路,萬一他們突然折回你怕要被困在那裡。”便帶了他回去和東門慶等會合,出示何無畏所留書信。
東門慶拆開來和陳百夫、沈偉一起看了,卡瓦拉問:“說什麼?”
沈偉道:“這封信署名張昌毅,自稱廣昌平商號的東家、廣昌平號的舶主,他邀王公子到船上一敘,但只能王公子一個人去。”
“那怎麼行!”水魚蔡道:“也許是個陷阱!”
“對!”周大富道:“他們要真有誠意,何必只點名王公子一個人去?”
陳百夫道:“但也有可能是那個女人幫我們說好話了,所以他們想見見王公子。這或許是個機會。”
眾人議論紛紛,最後沈偉對東門慶道:“王公子,他邀的是你,去不去你拿主意吧。”
東門慶沉吟片刻,再看看這封信的字,心想:“這字寫得穩健沉著,不輕佻,嗯,看來像個有年歲的讀書人寫的。”又想:“我們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再要自己打造船隻,造出來的也只有近海航行的小船,要回大明還是得依傍別的大船,還是得跟人家談,到那時候形勢未必能比眼下更好。”想到這裡主意便定,打了個手勢,表示自己要去。
牛蛙道:“那我們送你到那小灣附近去。”
東門慶卻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現身,免得對方有歹意被一網打盡。
水蝦蔡又道:“那樣的話王公子你可得多帶兩把刀去。”
卡拉瓦便把自己的槍托過來道:“把我的槍也帶上!”
東門慶看看水蝦蔡手中的刀和卡瓦拉手中的槍,微笑著搖了搖頭,反而把自己刀拿了出來,交在陳百夫手裡。陳百夫一愕,周大富已道:“不錯,王公子孤身赴會,帶刀帶槍又有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