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了起來,“阿媽,到底怎麼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唉,傻孩子,你不明白的事情多了!這個世界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菖蒲長嘆一口氣,糾結地看著雪錦,似是哀怨,又像痛惜。
雪錦更是不解,皺緊了眉頭,嗔道:“阿媽,您能把話說得明白一點兒嗎?我很笨,聽不懂所謂的弦外之音和留白的奧妙!”
“姐姐,這你都聽不懂嗎?你可真笨!雲兒都懂了,大鬍子和歪頭送東西來,分明是在打阿媽的主意!”雲繡冷不丁地插嘴道。
“什麼?”雪錦一震,這才幡然醒悟,“我說他們怎麼那麼好心,敢情是在獻殷勤啊!那大鬍子不是有老婆嗎?”
“何謂老婆?”雲繡抓了空子,急忙追問道。
“就是妻子!”雪錦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訕訕地笑了笑,轉而將視線凝聚到了菖蒲身上,焦急地詢問道,“那……阿媽,這些飯菜我們該如何處置?難不成要倒掉?多浪費啊!可惜了!”
看著桌上的飯菜,想著缸裡的大米還有那隻兔子,雪錦還是有些不捨。大鬍子他們愛獻殷勤就讓他們獻唄,反正又不是搶來的!
“可惜?有多可惜?你這是在享受著阿爸的死帶來的好處,你知道嗎?”菖蒲氣急攻心,恨鐵不成鋼地咆哮了起來。
雪錦噤若寒蟬,尷尬地將頭垂了下去,盯著腳尖,不知所措。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價值觀的碰撞,她的想法在菖蒲的世界觀中顯然是無法容忍的!也罷,不吃就不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總不至於餓死!
“好了好了,阿媽,我們不吃了,您就別生氣了!”沉寂了片刻,雪錦想明白了,徑直走上前去,拉起了菖蒲的手撒嬌。
菖蒲本就無心責難,見雪錦如此乖巧,心下也坦然了,溫婉地笑了起來,“嗨,幹嘛不吃?多浪費啊!”
說完這話,她很自然地拿起了筷子,大快朵頤,將大嘴填了個滿滿當當,鼓動著雙腮,吃得吧唧吧唧作響。
雪錦再次目瞪口呆,被菖蒲剽悍的吃相震驚得啞口無言。這阿媽腦子裡究竟都裝了些什麼,她是越來越摸不透了。是所謂喜怒無常翻臉如翻書,也不過如此吧!
倒是雲繡那丫頭沒來由地激動了起來,一攤手,打翻了桌上的一盤青菜,紅著臉喝道:“你們這是對阿爸的褻瀆,雲兒討厭你們,不要跟你們同流合汙!”說完,她便一溜煙跑開了。
“你這死孩子做什麼呢?啊?非要氣死阿媽不可嗎?”菖蒲氣急敗壞,就要去追。雪錦趕忙抱住了她的腰,討好道,“阿媽,您就別生氣了,傷身體,就讓她去吧!我們吃飯,吃飯……”
菖蒲又跺了跺腳,回頭看了雪錦一眼,如同被打了強制性鎮定劑一般,瞬間安靜了。一屁股坐回到了草墊上,拿起了筷子,重新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好似被設定了程式的機器人,失去了自主意識。
雪錦又是一驚,怔怔地將胳膊收了回來,再去看阿媽,見其目光呆滯,毫無神采,頓覺尷尬無比,也無心吃飯了,徑直從裡屋走了出去,來到了前院的大槐樹旁邊。
原本還以為穿到了一個幸福的小家庭,可以一家人和睦共處,幸福快樂一輩子呢,現在看來這些似乎都是奢望了!
阿爸死了,阿媽舉止反常,滿口謊言,永遠都不知道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妹妹又正處在叛逆期,還是撿來的仇人的孩子!這樣的家庭背景,她到底該如何應對呢?
“路石林,你終究還是走了嗎?不回來了嗎?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種地方?”
雪錦越想越難過,不知不覺間爬上了大槐樹,坐在了路石林最常坐的位置上,代替路石林,成為了新一代的槐樹精,倚在樹幹上,四十五度角憂傷的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