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間,她冷漠的眼神被瓦解了,她不忍地想開口說一些話來彌補,但才靠近他一步,他卻像彈簧般立刻彈開。
“我不需要你的施捨與同情!”
他眼中所迸出的寒光像利箭,射穿了宋水藍的心。
突然,他淒厲地向天冷笑了一聲,“到如今我才明白,原來,心若痛到極點,是沒有感覺的。”他慢慢地將視線由天空調回,漠然地停駐在她的臉上。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開了口,“我早該相信同事們的傳言,你是一塊冰,沒有心肝、沒有溫度……”他頓了一下,“可悲的是,我夏馳風竟然無可救藥地愛上一塊寒冰!哈哈!”
說完,夏馳風冷然地轉過身,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荷花池。
看著他不帶任何一絲感情地離去,宋水藍整個人便像虛脫般地倚向柱子。
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這樣的結果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她的心有種被抽空的感覺?
她獨自舔舐著心中那道缺口,卻絲毫沒注意到在池旁一棵濃廕庇天的大樹下,射出了一道森冷的眼光。
幾日來,綿綿的陰雨始終不斷。不道是——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每到清明時節,似乎便應該是這樣淒冷悲愴的情景。
春假後的宋水藍整個人明顯地瘦了一圈,幾天來,她的情緒一直沉浸在清明的感傷中。
自那天荷花池畔不歡而散之後,夏馳風就不曾在她的眼前出現過,甚至連以前經常的“偶遇”都不曾再有過,他彷彿在校園中蒸發了一樣,只除了偶爾尚會由同事口中傳來的一些他與孟吟之間繪聲繪影的傳聞證明了他的存在。
想到這些傳聞,她的心又一陣緊,是自己把他推向孟吟的,也是自己讓一切的傳聞變成真的,但她真的可以以旁觀者的心情來祝福他們嗎?
不!午夜夢迴,當那張陽光般的臉龐一次比一次清晰之後,她發現自己的日子再也無法如往常般平靜地過下去了。
“夏老師最近不知怎麼搞的,一有空就往籃球場跑,好像在發洩什麼似的。”沈老師與另一位同仁路過的談話聲飄進她的耳裡。
“是啊!我也覺得他最近挺怪的,會不會是和孟老師吵架了,心情不好所以才去打球發洩?”
“誰知道。”
聽到這兒,宋水藍緊繃的心糾了一下,彷彿想驗證什麼似的,她立刻把眼神投向籃球場,果然找到了那抹瘦削的身影。
烈日下,球場中竄動的身影彷彿察覺到背後默默注視的目光,他投籃的動作停了下來,緩緩地轉過身,眯起眼,定定地望著前方。
雖知道從他那個角度根本無法看到她所在的位置,但宋水藍仍快速地移開了目光。
她近來消瘦與落寞的模樣,全然收進一向以她為焦點的趙繼承眼中。幾日來,不安的情緒慢慢地在他心頭漸漸地擴大。
隨著她的視線,他似乎有些明瞭宋水藍的消沉緣自何處,但他卻不敢也沒有立場探索,天生木訥的個性讓他只能把焦急放在心中暗自心急。
好不容易終於把“長江青年”的校稿工作告一段落,花夢柔再把所有的稿件Cheek一遍後,拖著疲憊的身心步出校園時,已差不多是晚上八點。
真要命!一路上,她揉著痠疼不已的頸子不斷告誡自己,下次絕不再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如釋重負地走向停車場,不遠處摩托車上坐著的一個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由於夜色昏暗,她看不真切,才走近兩步想瞧個究竟,摩托車上的人卻先對她開了口。
“嗨。”
她微微一愕,定睛一看,原來是夏馳風,她立刻回應了個微笑。
“嗨!夏馳風,這麼晚還沒走啊?等孟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