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身負什麼重任?”
秦檜壓低聲音道:“是太上皇給官家的一封親筆手諭,我一直藏在身邊,我太上皇的囑託,這次一定要見到官家!”
說著,秦檜取消腰帶,放在桌上道:“手諭就藏在腰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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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北望閣內,趙構顫抖著手開啟了父皇的手諭,父皇的手諭中正式承認他登基為帝,這個手諭非常尋常,對於任何一個皇帝而言,即位是否正統關係到他的帝位的穩定,對趙構也不例外,雖然趙構登基得到太后的認可和百官擁戴,但他還缺乏一個傳承,他的父親太上皇並沒有認可他,他的皇兄也沒有正式退位,趙構沒有經歷過儲君一貫,在某種形式上,他的登基並不十分合法。
如果嚴格計較起來,他現在應該屬於攝政王性質,皇兄尚未退位,他只是代皇兄暫理天下事。
這個時候秦檜拿來了父皇同意他登基的手諭,這無疑就是承認他登基的合法性,對趙構至關重要,所以趙構激動得雙手發抖,有了這份手諭,他就可以安心坐皇帝位了。
“父皇現在情況如何?”趙構又問秦檜道。
秦檜跪下含淚道:“太上皇住的是馬伕的院子,微臣的職責是伺候東寧宮馬伕,給他們倒屎倒尿,同時還清掃馬廄,最初金人是打算讓太上皇餵馬,臣等堅決反對,寧願所有的事情都接下來,也不能讓太上皇受此屈辱,後來金人改變主意,便把太上皇軟禁在馬伕的院子裡,不準出門一步,只有臣等偶然去看看太上皇,陪他說說話。”
旁邊幾個大臣都聽得面面相覷,太上皇會有這樣慘嗎?
趙構卻淚如雨下,掩面痛哭道:“只恨朕不能以身代父皇受苦,朕痛徹心扉也!”
眾臣連忙勸道:“陛下保住了大宋社稷,這對太上皇也是最大的安慰,只要陛下勵精圖治,早日擊敗金兵,便能迎太上皇歸朝。”
眾人紛紛相勸,但趙構還是心如刀割,痛哭不止,幾名重臣都恨恨瞪了秦檜一眼,這個混蛋說這些話做什麼?
這時,範致虛冷冷問道:“不知秦中丞是怎麼回來的?”
秦檜連忙又將他半路逃脫的故事說了一遍,文官或許不是很瞭解,但高深在軍中呆過,他覺得這裡有點蹊蹺,首先,黃河北岸金兵巡哨密佈,防禦森嚴,如果秦檜能逃過金兵巡哨不控,那宋軍斥候豈不是能更輕而易舉地突破封鎖嗎?其次,在黃河冰面上走過,如果沒有特殊防寒保護,那可是要凍死人的,秦檜又是怎麼過的黃河冰面?
高深聽出了破綻,便問道:“秦中丞能不能再詳細說一說,我們想了解一下細節。”
秦檜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要被戳穿了,這時,趙構擺擺手,“你們不要為難秦中丞了,他能帶回父皇的手諭,就是立下大功,朕相信秦中丞心繫大宋,絕不願為胡虜賣命!”
秦檜感激萬分,含淚磕頭道:“陛下英明,若臣投降了金國,就不會受那麼多苦,尊嚴遭受踐踏。”
趙構點點頭,對眾人道:“各位愛卿都退下吧!朕想和秦中丞再單獨聊一聊,瞭解一下父皇的情況。”
眾人行一禮,紛紛退下去了,趙構又仔細詢問了父皇和皇兄的情況,尤其當他聽說父皇蹲在牆角看螞蟻打架為樂,他便忍不住再次潸然淚下。
“秦愛卿對金國情況比較瞭解,你不妨說說看,金人最怕我大宋哪些人?”
秦檜想了想道:“微臣聽完顏宗望說過,金人最怕大宋的三個半人,第一個當然是陛下,陛下絕不妥協,率領天下軍民抗金,使大宋渡過了最艱難的時刻,金國最怕之人,非陛下莫屬。”
趙構臉上露出會心的笑意,“保衛大宋社稷是朕的職責,不過能讓金人害怕,也足以讓朕欣慰,不知其他兩個半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