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能向丈夫問,也不能向對方男人査。萬一兩個男人之中的哪一個沒有這種病,就是地自我毀滅的時候來到了。
査詢丈夫,如果沒有這種病,就等於她坦白了自己的不貞;質問情人,如果不是他傳染的,就找不出再申辯的理由。總之,她對雙方都害怕,都不能去質問。她終於陷入悲慘的矛盾中而不能自拔了。
章二吃飯的時候,她還躺在被子中。
&ldo;對不起,請你自個兒吃吧。&rdo;
&ldo;怎麼的了?&rdo;
&ldo;沒什麼,著涼了,頭有些發重。&rdo;
&ldo;那可不行,是感冒嗎?還是請醫生看看的好。&rdo;
&ldo;是的,你上班以後,我再去。&rdo;
&ldo;我出去向杉村先生招呼一聲吧。&rdo;
杉村是附近隨時可以應診的醫生。
&ldo;不,心情稍微好一點,我慢慢地走去吧。&rdo;
章二想多惠子到底忍受不住了。他就一個人吃完飯,進行上班的準備了。
&ldo;烤上麵包片嗎?&rdo;他溫和地說。
&ldo;不,這就很好,過會兒我隨便烤吧,現在不用了。&rdo;
章二出門了。他想自己不在,妻子一定去看醫生,而且一定是婦科。
章二這次為了觀察酒友的動靜,凝神注視著坐在自己桌子斜前方的片倉。
這種凝視的結果,是片倉和平日的表現大不相同。本來是個挺精神,好熱鬧的男人,現在不知為什麼沉悶起來了。像是在努力地幹著工作,可卻顯出了陰鬱的面孔,面板的氣色也灰暗不正。
章二故意和片倉說話,他慢慢吞吞地不立即作答。看來像是熱衷做事的模樣,其實是虛飾其表;或者也許是為了排遺自己的苦痛才那樣做的。
&ldo;為什麼近來不到我家去玩啦?&rdo;章二少見地微笑著問道。
伏在帳簿前看著什麼的片倉,臉部吃驚地抽搐著。
&ldo;喝一杯嘛,我老婆歡迎你去哩!&rdo;章二追擊了。
片倉又像嚇了一跳:&ldo;為什麼?&rdo;但他馬上又站直了身子,若無其事地問章二。
&ldo;我老婆說你最慡朗活潑!&rdo;
章二從正面死盯著他的臉。
&ldo;謝謝,那時多有打擾了。&rdo;
對手也是不可小瞧的,他流利地進行應對。
片倉的臉上,現出了好像幹了什麼虧心事似的表情。現在是說謝謝,過去是搖唇鼓舌地故意逗人發笑。如果是平日的他,就會說,好,今晚再去打擾吧。而方才的回答卻是奇怪的,到底還是問心有愧呀。
而且,片倉去廁所的次數實在多,章二掌握了他的規律。
而且,從廁所出來回到他的桌前,那臉也是值得一看的。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那是一張掩著痛苦、擔心、不安和憂鬱的臉。
然後坐在桌前,片倉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一直坐立不安。一定是已經染上病了,章二這麼猜想。
片倉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病的?從這個樣子看來,大概是前四五天到一週之間。章二倒算一下,傳染的時期,正好是在章二到關西出差兩天的時候,時間上正好合得攏。
章二更用心了。
他趁機又對片倉說:
&ldo;喂,今晚還是到我家喝一杯吧?&rdo;
這話又被臉色憂鬱的片倉拒絕了。
&ldo;不,今天暫且不去了吧!&rdo;
&ldo;嘿,真少見哪!&rdo;章二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