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肩上褪下外套,滑落到椅背,露出了鮮艷的粉紅色毛衣。毛衣顏色很適合她,也相當合身。她從皮包裡拿出一包煙和打火機。這回她沒等我為她點菸。她深吸了一口,然後慢慢地吐出一條細煙柱,很專注地看著它往上升到天花板。
女服務員走過來,她要金湯力。&ldo;我是跟著季節走,&rdo;她說,&ldo;這個時候喝夏天的飲料太冷了,但我的熱情可以超越季節的侷限,你認為呢?&rdo;
&ldo;隨你怎麼說,伊斯瑞奇太太。&rdo;
&ldo;你怎麼老忘記我的名字?勒索人不必跟被害人這麼正經。我可以很自然地叫你馬修,為什麼你不能叫我貝弗利?&rdo;
我聳聳肩,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因為很難確定我對她的反應中,哪些是我自己的,哪些是我現在扮演的角色的。我不叫她貝弗利多半是因為她要我這麼做,但這麼說的話只怕又要扯到別的問題上了。
她的飲料來了。她放下煙,啜了一口金湯力,又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胸部在粉紅色的毛衣下鼓脹起來。
&ldo;馬修?&rdo;
&ldo;怎樣?&rdo;
&ldo;我已經想到一個籌錢的方法了。&rdo;
&ldo;那好啊。&rdo;
&ldo;但得花點時間。&rdo;
我跟他們玩一樣的把戲,他們也都做了同樣的反應。每一個人都有錢,而卻沒一個人能籌到一筆為數不多的錢。也許是這個國家財政困難,也許是經濟狀況真的像一般人所說的那麼糟糕。
&ldo;馬修?&rdo;
&ldo;我馬上就要那筆錢。&rdo;
&ldo;你這婊子養的,你不知道我想儘快了結這件事嗎?我唯一能弄到錢的方法就是從科密特那裡,但我不能告訴他我需要五萬塊而不告訴他我要做什麼。&rdo;她垂下眼瞼,說,&ldo;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知道這件事。&rdo;
&ldo;我想他比上帝還有錢。&rdo;
她搖頭,說:&ldo;未必。他是有一筆相當可觀的收入,但他沒滿三十五歲就不能繼承那筆財產。&rdo;
&ldo;怎麼回事?&rdo;
&ldo;十月他的生日就到了。伊斯瑞奇家的錢全部交給信託處理,直到最小的孩子滿三十五歲才終止信託。&rdo;
&ldo;他是最小的?&rdo;
&ldo;對,十月份他就可以繼承那筆錢,還有六個月。我曾經跟他提過,我想要擁有自己的錢,那麼我就不會像現在這麼依賴他。他可以理解我這項要求,多半會同意的。所以,到十月,他就會給我錢。我不知道有多少,但肯定會比五萬塊多,然後我就能跟你解決這件事。&rdo;
&ldo;十月?&rdo;
&ldo;是的。&rdo;
&ldo;但到那個時候你還是拿不到錢。到時候還有些法律文書要處理,十月從現在算起來是六個月,等到你拿到現金,至少還得再六個月。&rdo;
&ldo;真的要那麼久嗎?&rdo;
&ldo;當然。所以我們討論的不是六個月,我們討論的是一年。那太久了,即使六個月也太久了,他媽的,一個月都太久了,伊斯瑞奇太太。我想離開這個城市。&rdo;
&ldo;為什麼?&rdo;
&ldo;我不喜歡這兒的天氣。&rdo;
&ldo;但是春天來了呀,這是紐約最好的月份呢,馬修。&rdo;
&ldo;我還是不喜歡。&rdo;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