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本來是應該大呼過癮的場面,但我無法忘懷寵物殺手的事,完全顧不了眼前。
一股惡寒竄遍全身,彷彿惡魔正貼近身後湊臉過來。
【現在 6】
我一爬出被窩,鬧鐘便像計算好似地響了起來。
人醒了之後才作響的鬧鐘究竟有多少價值?我連想都懶得想。
光是透過窗簾的隙縫也看得出外頭天氣晴朗。時鐘顯示早上八點十五分,是照著我設定的時間響起的,不能怨它。
老實說,我一點都沒有昨晚當了強盜的感覺,一方面可能因為我不是主犯而是共犯,再者我也沒有參與真正的犯罪現場,而其實總歸一句話,我根本不願回想起整件事。
我搶了書店。
我幫忙別人搶了書店。就算腦袋裡很清楚知道這件事,也沒有半點真實感。
聽著麻雀的叫聲,我拉開窗簾,陽光傾瀉到房間裡。我把窗戶也打了開來,可能因為沒有風,室外的氣溫與室內差不多。窗邊長了雜草,平日我對草應該一點興趣也沒有,但現在看到草莖上長了胎毛般的東西,卻有一股無論如何都想摸摸看的衝動。我戰戰兢兢地伸出手。一種搔癢又粗糙的觸感,讓我縮回了手。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ldo;我是個犯罪者嗎?&rdo;我試著說出聲來,&ldo;不,我不是。&rdo;我回答自己。&ldo;我做了不可挽回的事嗎?&rdo;&ldo;不,不要緊的。&rdo;我重複著可笑的獨角戲,想讓自己安心下來。
我一直坐立難安,於是把手伸向電話,從儲存的號碼中,首先打給山田,但電話轉到答錄機;我接著打給佐藤,只有鈴聲響,沒人應答。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我在內心吶喊。
我開啟廚房水龍頭洗臉,接著把身上的運動服和內衣褲扔進洗衣機,按下運轉鈕。
我開啟電視機,電視正在播映陌生的地方節目,沒訂報紙的我連這是哪一家電視臺都不曉得。
我開始為上學做準備。我翻閱著入學典禮時拿到的簡介,上面有新生應該辦理的手續說明,還有社團介紹。
電話響起,我輕聲叫了出來。會不會是警察還是新聞記者打來的?我膽戰心驚地拿起話筒,但接起來一聽,虛驚一場,是山田,好像是我打過去的電話留下了來電記錄。
&ldo;我剛在上廁所。&rdo;山田若無其事地說,他把我從&ldo;書店強盜&rdo;拉回了&ldo;大學新生&rdo;的身分。我們喋喋不休地聊著沒營養的話題,多虧了這樣,我也逐漸恢復平靜。
約好在大學的商店前和佐藤三人碰面後,掛上了電話。
我想趁自己尚未改變心意之前走出家門。我抱起新買的大提包。
就在這時,傳來了貓叫聲。窗戶忘了關,啊,糟糕!當我驚覺的時候,尾端圓滾滾已經機靈地跑了進來。
尾端圓滾滾厚著臉皮在我房間裡四處繞,我想把它趕走,伸出手去,沒用。它逃到房間角落,或跑或停,繞了幾圈。
不消多久,我便發現它尾巴上綁了一張紙,看來是綁在尾巴彎曲的部分,正是尾端圓滾滾那尾端圓滾滾的地方。
我趁它透過我面前的時機,成功地拿下了紙。紙綁得並不緊,抓個兩次就能輕易取下。
尾端圓滾滾可能因為尾巴突然被碰到,還是不高興了,只見它發出尖厲的叫聲便穿過窗戶走了出去。我連忙關上窗。
我再次看著手裡的紙張。那是一張巴掌大的紙,攤開摺疊的紙張,我發現那是一張數字彩券。
上面印著四個號碼。
我從沒買過彩券,但常在街上看到有人賣。顧客選定三或四個數字,若和中獎號碼相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