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夢裡都是亂七八糟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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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癢,那麼六年癢不癢呢?
自從他詐死迴歸,她好像就沒考慮過,如果錦麟有一天對她膩味了,她該怎麼辦?已經習慣他對自己忠誠不二,處處照顧周到了。
“醒醒!吳暇玉!”她拍了自己一巴掌。因為一個破手帕,就質疑自己的丈夫,未免太可笑了。
誰規定男人就不能用帶香味的帕子了?
……能,除非是小倡。
於是這日等錦麟回家,她準備裝作‘無意’看到那個帕子,‘隨口’問一句。可是當她給他脫了衣裳,她翻來翻去連個影子都沒看到。無心隨口一問只能作罷。
不知是不是‘疑人偷斧’的心理作怪,自此之後,她越看錦麟的行為越奇怪,好像總是在糾結著什麼。而這期間,他問了她一個叫她毛骨悚然的問題:“你在家悶不悶,想不想找個人說話?”
“……不悶。”暇玉把眼睛瞪大。娶小妾進門的理由就有一條:愛妻,為夫看你太寂寞了,特意尋了一個姐妹來陪你。
結果他表情怪怪的:“好吧。”
做妻子的,從來都是糾結的,一方面擔心自己錯怪了丈夫,而勸慰自己安心。另一方面,又擔心粗心大意而眼睜睜放任對方離自己而去。
暇玉不甘心坐以待斃,她要確認一點。這天早上,她親自伺候穿了中衣,笑眯眯給他戴胸章的時候,‘不小心’刺破了手指,血珠十分‘巧合’的沾到了他中衣上。錦麟心疼的含住她指尖:“你仔細些別弄傷自己。”
暇玉倒不覺得疼,將胸章毫釐不差的戴到中衣那抹血痕左側。
當夜錦麟沒回來。等他第二日歸家,暇玉給他脫掉罩在外面的麒麟服,赫然看到那抹血痕跑到胸章下方去了。
“……”她抿了抿嘴唇,強笑道:“昨晚上,你們忙什麼了?”
“在詔獄拷問幾個犯人。”他斜睨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問:“你以為我去做什麼了?”
“我就是好奇,你去做什麼了,為什麼要把胸章摘掉,又重新戴一下。昨天早上,我是把它戴到血跡左邊的,而現在,它不在那裡。”
錦麟像一隻受到驚嚇的貓,騰地,毛都豎了起來。
第八十四章
從某種角度來看,女人不能太聰明,否則男人會非常累。錦麟當初娶暇玉的原因之一便是看上了她活絡的心思,而這心思在對他‘不忠’的捕捉上尤其敏銳,上一次他在東府和大嫂張氏相見,第二天回來就被她發現身上帶了女人的香味。
所以這一次,他長了心眼,從外面回來立即去洗了澡。
卻沒想到,栽到了另一個坎上。
錦麟被她看似平淡的話,嚇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面對朝堂權謀的詭譎莫測和審訊犯人的兇殘血腥時,他都沒這麼恐懼過。此刻,他的心臟像被人揪住,狠狠的擰了又擰似的。他想,自己臉色一定是慘白慘白的。
他吞嚥了下口水,下意識的去摸那胸章,順帶撫一撫快被嚇到碎裂的心臟。不過這麼多年錦衣衛畢竟不是白做的,睜眼睛說瞎話還是能做到的。錦麟故作‘呆傻’的模樣:“啊!昨晚上去抄家,和幾個人發生了推搡,它掉了,還是跟在後面的李苒發現了,給我拾起來的。我回到指揮使司,重新戴好的。”
越是解釋的滴水不露,越是可疑。
暇玉哦了一聲,笑道:“原來是這樣,我還納悶呢。不過這胸章戴在裡面,你又繫著腰帶,可不大容易掉出來啊。”
“……”錦麟硬著頭皮笑道:“可它就是掉出來了,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巧。”為了防止妻子再發問,他立即轉移話題:“澤兒呢,讀書還乖吧。”
話題轉移的太生硬了!暇玉亦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