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後遊說了一年多,最後用答應幫她的父母和她在十四歲那年生下的一個女兒脫離賤籍,讓她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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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下了場沖刷的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的大雨,早上起來殘花落葉落了一地。空氣中有了秋的涼意,忙活打掃落葉的下人都加了衣裳,各自忙著。用過早飯後,暇玉抱著孩子,隨身只帶了一個丫鬟與錦麟向大門走去。
她踏著被昨夜狂風捲落的殘葉,低沉的小聲道:“……她不知到哪裡了?”
已經死去的堂姐,當然不可能放在穆府或者京師,自從那日將她迷暈,姐姐被人帶走後。她竟再沒見過她,而每每向錦麟問及,他說的當然都是很好,非常好之類的話。不過,她這番帶著澤兒去南京,按照錦麟的說辭,她會在路上遇到堂姐,到時候她們可以一併進入南京城。
到南京後,錦麟的人會將堂姐安排在某處靜養。她則在孃家住著,可以偶爾偷偷去看看吳美玉。
等到京師動盪完,他會親自去南京接她回來。
錦麟道:“李苒會全權負責,你聽他的就行了。對了,浮香那個丫頭,前幾日我從晉國公府弄出來了,但是不能帶回這裡,就讓人領著她去找你堂姐了,正好她身邊缺人手伺候,正合適。”
這大概是她最近聽到的最叫人歡喜的訊息了,口中念著真好,真好。其實她還有擔心的人:“那老祖宗呢?”她記得錦麟說過,要用蘇家的案子牽扯到東府,好把伯父也葬送進去。如果那樣,這個老人誰來照顧,看著兒孫間自相殘殺,她不知心中該是怎樣的痛苦。
“……你放心,我會考慮周全的。”
既然他說考慮周全,那一定沒問題。兩人互相叮囑要注意的事情,一路竟不知不覺的到了門口。暇玉看著準備好的車馬,忽然有種不想走的衝動。
錦麟似乎看出她的為難,便笑道:“你還是走吧,免得打擾我。”
道別的話,昨晚上已經說了很多了,穆錦麟雖然疼妻子,卻也不是在關鍵時刻婆婆媽媽的人。早走晚走都得走,他親自扶她上了馬車。
這時早在一旁候著的李苒上前來,拱手道:“大人。”
錦麟將他叫到一旁,吩咐道:“保護好夫人,安全送到南京,然後再派人暗中保護。另外,若是在路上遇到狀況,便殺了……”吳美玉這個麻煩。可是話到嘴邊,卻改了口:“遇到狀況,便將知情的人處理掉。這些做完了,速速歸京。”
“是。”李苒道:“大人放心,一切交給屬下。”
對於李苒,錦麟還是信得過的。在外界看來,穆指揮使妻子因為堂姐身死一事,親自回孃家通報外帶避嫌,是說得過去的。
此時暇玉撩開車簾,向丈夫招手,錦麟當她還有話對他說,便俯身湊過去。誰知剛將頭探進馬車內,就見她一手捂著兒子的眼睛,道了一聲:“別看。”與此同時則吻上他的唇。
“記得來接我。”她離開他,依依不捨的說。
錦麟堅定的回答:“一定。”說罷,直起身子,對車伕道:“出發。”
李苒跨上馬,旋首朝穆大人點了點,便勒緊韁繩,行在最前面。
看著車隊緩緩出發,錦麟摸了下嘴唇,彷彿那上面還殘留著她的氣息,“……一定會親自去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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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錦麟仇家雖然不少,但都還心智正常。知道找他妻兒的麻煩,是一條慘死的不歸路,加之有李苒等隨行保護,行了一路,一直平安無事,連個找麻煩的飛蟲都沒遇到。這一日早上,從官府的驛站出發後不久,行了半日,臨近縣城時,逐漸可以看到稀稀落落的民居。而李苒則下了馬,指著其中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對暇玉道:“屬下去討口水喝,夫人是否同行。”暇玉竟聽懂了李苒的意思,讓丫鬟抱著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