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夭折指日可待。
怎麼著,她也得撐到毓澤能夠獨掌一府,像他父親那樣。
當年錦麟是多大來著?十四還是十五?
錦麟……
她均勻的吸氣呼氣,不叫悲傷的情緒蔓延。心說道,不能再想他,否則的話,把自己折磨死了,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她本就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以後凡事都要依靠自己,還得給毓澤做個好母親的榜樣,而這些都是以身體康健為資本的。
所以,就當穆錦麟還沒死,只是去龍虎山了而已,早晚還要回來……
誰知這麼一想,登時眼睛上就蒙了一層水霧,她馬上伸手去揉眼睛。幸好這時外面有人來報,說侯爵夫人來了。
暇玉便讓丫鬟將身下的引枕提了提,讓她靠的更加舒服。
錢氏進來,見侄媳婦極是憔悴,心中越加肯定自己的勝算。那個閻羅王似的侄子死了,只留下一個帶著還未到週歲的兒子的病怏怏的妻子,真真沒半點可擔憂的了。不過凡事需做到萬無一失,她便先將孩子抱走,再來跟她商量,叫她連還擊的可能都沒有。
“伯母坐……”暇玉嗓子嘶啞:“你也知道,我在路上病了歇了幾日,才回來。毓澤多虧伯母您照顧了,此後就不勞了,將他抱回來吧。”
錢氏坐到床沿,握著暇玉的手,嘆道:“我可憐的孩子,瞧瞧你現在這樣,看著真叫人心疼,你這般好年華,怎麼就捨得這麼糟踐自己?錦麟雖去了,可你自己也得活呀。伯母有件事,想同你商量,別怪伯母說的直接……”
暇玉虛弱的說:“伯母但講無妨,我這樣,還有什麼不能直說的呢?”
“暇玉啊,你小小年紀獨自撫養孩子,實在太難了。 一把好年華都虛度了,我們穆家不是那般惡毒的人,若是你想改嫁……”
不等她說完,暇玉便抽出手,冷然道:“伯母這番話是不是說的急了點,錦麟剛入土,你就攛掇我改嫁?”
錢氏哎呀一聲,道:“瞧我,一時急,居然說錯了。是假如你日後過不下去了,存了改嫁的念頭,我們絕不攔你。所以你千萬別覺得生活沒奔頭了,鬱鬱寡歡把自己糟踐完了。”
“只要有毓澤,我就能活下去。”暇玉道:“至於改嫁與否,我現在沒存這個念頭,一切以將毓澤養大為重。”
錢氏心裡冷哼,但臉上卻溫和:“我呀,是這樣想的,靜慈的情況你也知道,一直沒孩子。不如將毓澤過繼過去,給他做兒子,一來,了了靜慈的心願,二來,你也少了一個累贅,大好年華不至於消磨在這冷冰冰的後院裡。”
暇玉冷笑一聲:“自己的兒子叫累贅?還是頭一次聽說!”
“你這孩子,這般不通情理,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與那錦麟如出一轍。若是毓澤叫你這婦人養大,還是個兇悍跋扈,不講道理的人,全壞了穆家的門風。”錢氏本就不怕暇玉,乾脆摘了面具,冷冰冰的說道:“毓澤,現在擱我們東府那養著,就不讓你見,你個小小的御醫之女,又能怎麼樣?憐你是被錦麟強逼著成親的,尋思放你另嫁,你卻不領情!”
暇玉一聽這話,眼淚登時就流了下來:“……先叫我見見澤兒,我許多日沒見他,想的心都碎了。錦麟不在了,我一個人守不住這府院。改嫁這事,我會如你們所願。”
錢氏道:“想見也行,到我們東府見,孩子在你大嫂那。”
暇玉哽咽的哭泣道:“怎麼,我還沒同意,毓澤就過繼了嗎?我以後再要不回來了嗎?”
“話怎麼能這麼說?你大嫂喜歡孩子,又閒著,幫你照顧一下,順便培養下感情,以後也不能慢待了你的孩子,你整日清閒,想見孩子,多走幾步路去見毓澤便是了。為了孩子,連幾步路都捨不得走,未免也太懶了。”
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