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麟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殿下定能找到比我更得力的人。”
太子摸了摸下巴:“父皇逐年增壽,周聃心裡顫抖著呢。就怕你有朝一日騎到他頭頂,把他抽筋斷骨。”
錦麟心說,這話說的沒錯,怕皇帝駕崩的人很多,但周聃絕對能排在前列,若是太子繼位,提拔了自己做指揮使,他周聃全家得死上幾個來回。
“父皇的確有將你留給孤用的想法,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迅速的提拔你坐到同知的位置,不過……”太子停下腳步看日影:“不過就怕他開始後悔了。”
培養儲君,卻不希望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儲君對自己構成威脅。本應該是皇帝的心腹現任錦衣衛□一個和太子關係頗近,等著接任指揮使的人,的確叫人沒法安心,或許還會隨著增壽,越來越起猜忌。
錦麟自然明白太子所指,便道:“臣下悉聽太子殿下差遣。”
已將賭注壓在太子身上了,不管如何,只有一條路走到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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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敬仁出了那檔子事,自覺面對兒女臉上無光,啞巴似的沉默寡言,而方氏以前顧及他的臉面,替他遮掩,這次爆出如此大案,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知道了,索性當著暇玉的面哭訴委屈,吳敬仁在屋裡待不住,便去找兒子澄玉,準備融洽下父子關係,可澄玉在籌備太醫院的大考,忙的昏天暗地,差點湮沒在書堆裡,心不在焉的和父親說了幾句話,就去捧書看了,吳敬仁碰了釘子,灰溜溜的去見老爹尋求父子溫暖,結果被教訓了一頓,灰頭土臉的只得往上房回。
這時院裡的小廝跑進來,撞見了他,欣喜的稟告:“老爺,姑爺回來了,正叫人牽馬呢,馬上進院子了。”
吳敬仁一聽大驚失色,他可不想在這裡碰到進院的穆錦麟,趕緊往上房沒魂似的跑去,一溜煙開門進去了,見妻子還跟女兒絮叨那點破事,便急道:“快別說了,穆錦麟回來了!暇玉,你快點去接他!”
暇玉怕外面的冷風:“不用接他,有人給他領路,一會就過來了。”
“別讓他過來,你把他領到你那屋去!痛快點!”
方氏埋怨道:“你不是要好好感激你這位女婿麼,他正好來了,你躲什麼。”
吳敬仁道:“不行,我害怕他。”
難得父親說的這麼直接,暇玉哭笑不得,看向母親,而方氏道:“你怕,難道暇玉不怕,你倒好,又為了你自己,把閨女推出去。”
暇玉忙說:“那我就出去攔攔他,一會晚飯再見不遲,等我們用完晚飯也差不多該回去了,你們見面的時間能縮短不少,大家都好過。”說著,讓浮香給自己穿了外裳出去迎他。
穆錦麟聽說妻子在她父母那院子,一進院便徑直朝那走,沒想半路卻遇到妻子來接他。他詫異:“你怎麼在這兒?”
這話問的沒頭腦,暇玉一怔:“當然是來接你的啊。”扯住他的手,往自己原本的院子走:“咱們先回去,爹孃一會吃飯的時候再見不遲。”他一路受著冷風回來,手比一直在屋內烤火的暇玉涼多了。
暇玉牽著他的手,道:“這天多冷啊,以後來回走別騎馬了。”
天黑的早,這時候太陽已朝山下滑去,錦麟望了眼天邊,想起剛才和太子的一番計劃,開口對暇玉道:“以前我覺得權勢和錢財是最重要的,現在……”
“現在怎麼?”她回眸,夕陽給她臉龐增了可人的紅暈。
他支吾吾的說:“現在你也很要緊。”
暇玉一聽,恨不得把他手給甩飛了。忍氣安慰自己,這是進步,難得的進步,自己居然能排在權勢和錢財之後了,名次有所提升,可喜可賀。便擠出笑容,道:“……就算沒有權勢錢財,你還有我。”
他一怔,忽然捧起她的臉,激動的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