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尼翻開糙紙。

亞莫士輕鬆地嘆了一口氣。

三

凱伊特慢步走出屋子，來到湖邊，在孩子們和他們的母親身邊停頓下來。

&ldo;你說的對，莎蒂彼，&rdo;她說：&ldo;活著的姘婦是跟死去的姘婦不同！&rdo;

莎蒂彼抬起頭來看她，她的眼睛模糊不清。雷妮生很快地問道：

&ldo;你是什麼意思，凱伊特？&rdo;

&ldo;給一個活著的姘婦，什麼都不嫌太好‐‐衣服、珠寶‐‐甚至是應賀特親生骨肉的繼承權！但是現在應賀特正在忙著削減葬禮的費用！畢竟，何必要把錢浪費在一個死掉的女人身上？是的，莎蒂彼，你說的對。&rdo;

莎蒂彼喃喃說道：&ldo;我說過什麼？我忘記了。&rdo;

&ldo;最好是這樣，&rdo;凱伊特同意說：&ldo;我，也忘記了。還有雷妮生也是。&rdo;

雷妮生一言不發地看著凱伊特。凱伊特的話中有某種意味‐‐某種有點惡意，給雷妮生不好印象的意味。她慣於總是把凱伊特想成是個有點笨的女人‐‐一個溫和柔順的女人，但卻有點微不足道。現在令她吃驚的是凱伊特好像和莎蒂彼對調了。一向專橫霸道、氣勢洶洶的莎蒂彼一下子變得幾乎是‐‐怯生生的。現在倒成了一向平靜的凱伊特在對莎蒂彼作威作福。

然而，雷妮生心想，人們並不會真正改變他們的性格吧‐‐或者是會？她感到困擾。凱伊特和莎蒂彼真的在過去幾個星期中就變了，或是一個的改變是另一個改變的結果？是凱伊特變得氣勢洶洶。或是她僅僅是表面上看來是這樣，因為莎蒂彼的突然消沉下來？

莎蒂彼確實是變了一個人。她的聲音不再是雷妮生所熟悉的高亢、刺耳。她在院子裡緊張、畏縮的步伐，相當不像她往常自信的態度。雷妮生把她的改變看成是諾芙瑞死亡所帶來的驚嚇結果，但是那種驚嚇會持續這麼久實在叫人難以置信。雷妮生不禁覺得，公開堂而皇之地為那情婦的突然死亡表示歡騰，才像是莎蒂彼本人。然而事實上是，一聽到有人提及諾芙瑞的名字，她馬上就緊張地畏縮起來。甚至亞莫士好像也免除了她的欺凌叱喝，結果，開始採取了比較堅決的態度。無論如何，莎蒂彼的改變全都是趨向好的一面‐‐或者說，至少雷妮生是這樣想的。然而這其中有什麼令她隱隱不安……

突然，雷妮生吃驚地意識到凱伊特正在看著她，皺著眉頭。她瞭解，凱伊特是在等她對她所說的表示同意。

&ldo;雷妮生，&rdo;凱伊特重複說：&ldo;也忘記了。&rdo;

雷妮生突然感到一股反抗感溢位來。不管是凱伊特，或是莎蒂彼，沒有任何人可以命令她應該或不應該記住什麼。她以隱隱暗示抗議的眼光堅定地回看凱伊特。

&ldo;這家裡的女人&rdo;凱伊特說：&ldo;必須站在一起。&rdo;

雷妮生開口了。她清晰、反抗地說：&ldo;為什麼？&rdo;

&ldo;因為她們的利益是一致的。&rdo;

雷妮生激烈地搖頭。她困惑地想著：我是個女人同時也是個人。我是雷妮生。

她大聲說：&ldo;沒有這麼簡單。&rdo;

&ldo;你想惹麻煩嗎，雷妮生？&rdo;

&ldo;不。無論如何，你所說的麻煩是什麼意思？&rdo;

&ldo;那天在大廳裡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