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漫不經心扯了扯嘴角,心裡嗤笑一聲。
那個人終於捨得回來了。
男人西裝革履進門,站在門口換皮鞋,有磁性的聲音先響起,&ldo;小知,張教授打電話問我為什麼英才杯的冬令營的名單裡沒有你。&rdo;
&ldo;哦。&rdo;
少年無所謂地挑眉,整個人陷入了乖戾又囂張的狀態。
像只豎起尖刺的刺蝟。
&ldo;小知。&rdo;餘父看著兒子一臉冷漠,嘆了口氣,聲音儘可能放緩,&ldo;兩年了,你還不打算放下過去嗎?&rdo;
乍一下提及往事,腦子裡有根弦崩斷了。
腦子裡是大片的空白。
少年站起身來,眼裡都是嘲諷,&ldo;你們都他媽往前看,誰來記得過去?當年的事――&rdo;
他指了指太陽穴,儘量平靜地開口,&ldo;和我們每個人都脫不了關係。&rdo;
少年的聲音冷酷而尖利,開始審判,&ldo;你,整天談生意,我,每天忙競賽,所以到最後,母親一個人,是在絕望中離開的。&rdo;
餘父眼裡都是無奈,他長嘆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ldo;都過去這麼久了,這件事錯不在你我。別因為這件事扼殺了你走競賽的這條路。你的前程本可以更寬廣的,張教授那邊……&rdo;
&ldo;那些榮譽,獎狀,證書,我一點都不喜歡,也不在乎。&rdo;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然後狠狠一掐,呼吸都艱難。
少年閉上眼,往日清冽的聲線帶了幾絲輕顫,死死咬著槽牙,一字一句,近乎決絕地說道,
――&ldo;如果能重來,我可以什麼都不要。&rdo;
記憶裡的母親從來都是眉眼溫柔的大美人,一笑春風起,一嗔穀雨生。
最後卻他媽什麼都沒有了。
這些年我做夢都想再見你一面,任憑你打我,罵我,怎麼樣都好。
如果――
空氣極度安靜。
黑色的大理石地磚反著冷光。
光可鑑人。
――
夏櫻這邊剛吃過晚飯。
舒林和林白兩個人去看跨年的煙火展,夏櫻一個人在房間,心不在焉拿著平板看電影。
是個文藝片,《與君相戀100次》,配著日劇特有的濾鏡,像夏天的西瓜,清涼爽口。
電影裡男生的在夏日的煙火大會裡彈著吉他,聲音清冽如冰。
夏櫻看著電影,突然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男主角的聲線和餘知好像誒,眼睛像,鎖骨也有點像。
……!!!
打住打住,夏櫻你不能再想起這個人了!
看完電影已經是11點半,電影看得小姑娘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快跨年了,她在糾結要不要給餘知打新年電話。
半響,她撥通了手機,聲音歡快,&ldo;宋雅,新年快樂呀!&rdo;
&ldo;蔣浩,新年快樂!&rdo;
&ldo;阮晴,新年愉快。&rdo;
&ldo;路臨,新年愉快!&rdo;
……
一圈電話下來,晚上11:58,她終於按下了最後一個聯絡人餘知。
就是,所有人都要說新年祝福的嘛,總不能漏了他一個啊。
夏櫻託著下巴,這樣給自己找藉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