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燃意識到他,停下了腳步,抿著唇,沒有說話。
&ldo;又做噩夢了?&rdo;安文遠問。
原燃沒有回答,卻也沒有否認。
&ldo;原燃,你叔叔,這幾天和我先打過電話了,他們已經給你找好了醫生。&rdo;安文遠神色複雜,&ldo;說你過年的時候,是因為……&rdo;
原和義都和他說了,是因為病情再度發作,隨後,為了逃避治療,原燃私自從家裡跑了出來,跑到了湳安。
一開始,他還奇怪,不知道原燃為什麼要從家裡不告而別,沒想到,是因為這種原因。
&ldo;我都清楚了。&rdo;安文遠說,&ldo;你叔叔把事情都和我說了一遍,包括你小時候,和這些年的狀態。&rdo;
原燃沒有說話。
他第一次從這個少年臉上看到這種神情,似絕望。
&ldo;我沒有和軟軟說。&rdo;安文遠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
原家肯定能給他提供最好的醫療資源,如果他是真的受到了心理創傷或者是腦內真的有病變的話,安文遠覺得,還是提早就醫比較好。
少年臉色蒼白,聲音嘶啞,&ldo;請……求你不要告訴她。&rdo;
他不想讓安漾知道
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她知道。
他想讓她喜歡他。
不用像他這麼喜歡,一點點,五分,三分,就可以,而不是,像那些人那樣,像是看怪物一般,用那種嫌惡的眼神,對他避之不及。
原燃現在還記得。
多年前那個混沌的晚上,他還是個小男孩,現在無論再怎麼回想,他都無法再想起之前那段記憶,只記得清醒時,他衣角面頰上都沾了血,手裡舉著一把刀,還在滴血,而對面,白念芳倒在另一角,一邊手臂上滿是鮮血。
人聲雜亂,救護車很快開進,他記得爺爺當時難以置信的眼神,震驚,又失望。
從此之後,周邊人看他的眼神越發怪異而畏懼,他們都把他當成了怪物,那種或嫌惡,或畏懼,或是兼而有之的異樣眼神。
他不想再被安漾用這種眼神看著。
安文遠沒有回答,半晌,&ldo;我下週,要去外市開會,一週都不會待在家裡。&rdo;
知道了他病情這麼不穩定,不啻於一個□□,就算有張芳在,安文遠怎麼還敢就這樣把他和軟軟留在家裡。
&ldo;我會出去住。&rdo;原燃答得很快。
安文遠沒料到他會這麼直接,勉強點了點頭,雖然有些不忍心,但是,沒辦法,他必須要為女兒安全考慮。
原和義沒料到自己還有接到小怪物電話的一天。
他起身,招呼身後文毅看好門,轉身進了內部辦公室,裡面極安靜,所有人都被隔絕開來。
&ldo;小燃,你回來吧,家裡給你找了最好的醫生,爸一直很擔心你,你也是成年人了,不要再任性。&rdo;原和義說,&ldo;如果你是真喜歡那個安家那個女兒,你就先回來,配合醫生,把病治好了。&rdo;
&ldo;有什麼困難,家裡都可以給你解決。&rdo;他意味深長,&ldo;小燃,可能你自己不覺得,但是,從小到大,所有事情,都是家裡給你處理好的,離開了家,你自己完全沒有獨立生活能力。&rdo;
原燃靜靜聽完。
&ldo;如果你再打電話給安家。&rdo;他說,&ldo;我手裡的逐星股份,會轉給嶽閒庭。&rdo;
他說,&ldo;我不會回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