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自己和他說話時,他都像是在出神,白天,睡覺時間也越來越長了,即使如此,卻也還是沒睡飽的樣子,眼下那片淡淡的青色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徹底消褪。
似乎也瘦了,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子正常的抽條,比起之前,食量似乎也下降了。
說實話,她很擔心。
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
不知道到底是幻境還是真實的記憶。
夢裡的女人面容模糊,披頭散髮,舉著一把刀,他被抵在牆上,動彈不得,無論怎麼掙扎都沒有用,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赫然是幾歲小男孩的手,不及現在的一半大,稚嫩無力。
再到後來,記憶模糊了。
再醒來時,他眼睛沒事,只是眼角被劃傷,流了不少血,和n那個女人一起被送進了醫院裡。
他看見了自己,夢裡的,另外一個自己。
原燃緩緩睜開眼睛,背脊一片濕冷,額發也已經被汗濕,他緩緩撐起身子,把身上衣服脫下,進了浴室,水溫調到最冷,從頭到尾,把自己沖了一遍。
冰冷的水衝下,灼熱發昏的頭終於有了一絲涼緩下去的跡象。
房間帶的浴室有鏡子,他之前幾乎沒有用過。
但是此時,原燃扯過一條乾淨毛巾,將水霧氤氳的鏡子擦拭乾淨,他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
一張蒼白得像鬼一樣的面孔,右眼下,那道淺淺的白色疤痕還在,提醒著他,不是夢,夢裡的一切,都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
少年薄唇扯出一絲譏諷的笑。
就那麼醜,那麼招人嫌麼。
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一樣,那種冰冷嫌惡的眼光,從他有記憶起,一直如影隨影,小時候,他考了滿分,拿著獎狀興沖沖怕跑回家時,白念芳把那張薄薄的紙片當著他的面撕成了碎片。
他性格一天比一天沉默,越來越孤僻。
後來,住進那間房子之後,好像,最長時間好像有過一年,他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第二年時,他幾乎都以 為自己要失語。
隨手扯過一件乾淨衣服套上,少年開啟門,走到走廊上。
從他從京城回來後,這段時間,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好在,現在還只是一直維持在做噩夢的階段。
客廳裡靜悄悄的,亮著小夜燈昏黃的光。
這裡是湳安。
安家。
有她在的地方。
時間是凌晨三點,房子裡黑漆漆的,木質走廊很冰涼,只聽到大廳大鐘滴滴答答走著的聲音。
少年停在了那扇緊閉的房門前,手落在了門把上。
隔著一扇門,他知道,她在裡面。
現在,時間是,凌晨三點。
腦海里回了幾分理智,握著門把的手緩緩鬆開來。
幻想著她。
幻想她發上馥郁的甜香,抱在懷裡時,軟軟的觸感,纖細柔軟的手指,落在他面頰和黑髮上時的感覺。
氣息慢慢均勻。
少年安心在門口坐下,緩緩閉上了眼,漆黑的碎發垂下,遮住了精緻而略顯陰鬱的眉眼,睫毛濃長,陰影拂落在蒼白的面孔上。
涼薄的月光從窗內落入,落在光華的木質地板上,月華如水。
第28章
春天往夏天走的時候, 天氣已經不冷, 卻又不至於熱得過分, 是上體育課的最好時候。
小姑娘穿著乾淨的白色校服, 深藍色長校褲, 微微捲起了一小截,露出一截纖細乾淨的腳踝,
為了方便運動,長發也被她綁了起來,綁成了一顆毛絨絨的丸子頭, 旁邊落下了一些細細軟軟的黑髮被,被她掖在耳後, 隨風擺著,陽光下, 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