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頭疼加劇，隔幾天會有噩夢，每年冬天似乎都會這樣，他很習慣了。

不過，看著日曆上的時間，再過一週，他就回湳安了，回她身邊。

原家過年時照例有聚餐，在祭祖之後，血緣遠一點的原家親戚都回自家了，家裡就剩下本家人，由原和義張羅，兩個嫁出去的女兒沒有回家，原和義夫婦還沒生育，聚餐人很少，只有原戎，原和義夫婦，加上兒媳白念芳和原燃。

說是幾人便飯，排場倒是不小。

&ldo;小燃，這次在家待到什麼時候？&rdo;問話的是原和義妻子藍秋。

&ldo;下週。&rdo;

原戎拿酒杯的手頓了一下，&ldo;這麼早？&rdo;

這是剛過完年，就迫不及待要走了。

原燃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原和義笑了聲，&ldo;少見啊。&rdo;

原戎也覺得稀奇，他這孫子，從小性格冷，很少對什麼東西顯出渴望，很多時候也不會表示自己的意願。

原戎把他送去湳安，只原本是為了讓他靜養一下，換一個新環境，倒是沒料到，他會這麼適應那邊的生活，

藍秋性格嫻靜，&ldo;我見過小燃寄宿的那戶人家主人，涵養確實很好。&rdo;

&ldo;安家家風好啊，文遠是大學教授，我見那小姑娘也很不錯。&rdo;原戎贊同，&ldo;湳安水土養人，姑娘性格好，會疼人，小燃以後要是想在那邊成家立業，我不反對。&rdo;

頓了頓，他又問，&ldo;安家小姑娘是不是和小燃同年？一個班吧，平時你們關係如何？&rdo;

原戎對安家的好感是原家人上上下下都知道的，話說到這份上，話裡話外，意思不加掩飾。

原燃還沒說話。

藍秋玩笑道，&ldo;爸，你太急了，孩子都還小，再撮合，小燃也不一定喜歡人家姑娘。&rdo;

原戎笑了，&ldo;是我說多了……&rdo;他其實也沒當真，只是隨口說說。

這句話沒說完，原燃答，&ldo;喜歡。&rdo;

聲音沒一絲猶豫。

少年已經差不多變完音了，音色低沉，說得清晰，兩個字，在屋子裡似久久迴蕩，濃稠得化不開，聽入每個人耳裡。

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了。

白念芳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原戎卻樂了，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孫子，很是欣慰。

安家書香世家，都是家世清白，長相清秀的讀書人，原戎自己沒什麼嚴重的門第之見，從小到大，他自覺原家虧欠這孫子很多，如果原燃真有喜歡的好女孩，可以照顧體貼他，原戎樂見其成。

安家家教他是相信的。

想著安文遠女兒如果和小燃差不多大的話，應該也已經十八了，等孩子都高考完，上了大學，他去和安文遠溝通溝通，提前訂個婚約也不錯。

到時候，到了法定年齡，孩子們願意的話，早早結婚，他說不定還能有幸在走之前看到曾孫。

原戎一下想得很遠，樂呵呵道，&ldo;我什麼時候，去找小安聊聊。&rdo;

原燃沒有再說話，繼續吃自己的飯，似乎沒覺得自己剛進行了什麼驚世駭俗的發言。

他以前，從沒想過會自己喜歡誰，或者可以說，從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但是到現，反過來推導，如果讓安漾和別人在一起，只是想想那副畫面，他都覺得極其難以忍受。

絕對不可能。

她只能是他的。

這麼想，一切便都順理成章。

原戎心情顯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