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熟悉的,細白的手指,軟軟的,帶著一股清淡的甜香。
他繃著的身子,慢慢鬆懈下來。
……似乎是,默許了,她的靠近。
安漾緊繃的心緩緩鬆了下來。
借著燈光,安漾看清了他肩上那團深色……不是雨,是半乾的血漬,她顫抖著手,微微撥了一下他上衣領口。
安漾膽子小,平時特別怕血,雙腿會抑制不住的打顫,冒冷汗,頭暈,等一系列生理反應。
而現在……燈光下,少年白皙如玉的面板上,像是被斜斜劈下一刀,留下的是個陳年的傷口,原本已經結痂,此時卻又已經半裂開,血跡已經凝固,混著雨水,呈現出一中奇特的暗紅色。
看著就疼。
安漾心都揪了起來,自己肩上似乎都起了這樣一股幻痛。
她忽然想起那天,不小心見到他剛洗完澡的模樣,在他肩上見到的,交錯的舊傷,原來不是做夢或者看錯,而是真的,是現實。
原燃見她一直盯著他肩上傷口,神情很異樣。
&ldo;會去洗乾淨。&rdo;他抿了抿唇,聲音有些悶,從地毯上直起身子。
安漾只能改為仰視,&ldo;你好好沖一下傷口,出來後,我幫你包一下。&rdo;
沒有嫌棄,害怕,或是厭惡。
也沒有刨根問底的詢問。
她唇微抿著,視線落在他肩上傷口處,一雙澄澈的鹿眼裡,滿滿都是擔憂。
……
浴室門很快關上。
安漾在心裡嘆了口氣,知道原燃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她一個外人,似乎都比他更加掛心。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照顧人,還是天性就這樣,安漾從小就喜歡照顧人。
就連小時候,和林宴林希倆兄妹一起扮家家酒時,她也總是扮演媽媽的角色,待在家裡給孩子做飯分飯,她每個人都想多給一點,結果,分到最後……鍋全空了,自己沒了,她還笑得特開心。
那時安漾還在換牙,缺了一顆門牙,對著自己的空碟子,咧著小嘴笑,眼睛彎成了兩 個漂亮的小月牙。
這一幕被抓拍了下來,存在了相簿裡。
林希每見一次,都要笑她一次,說她窮開心,以後被賣了怕都要替別人數錢。
安漾其實是見不得別人在自己面前難受。
睡了半個晚上,剛又看了這&ldo;震撼性&rdo;的一幕,她覺得自己瞌睡都差不多已經跑完了,張芳還在睡,她知道張姨平時也不怎麼喜歡原燃,斟酌了半天,還是決定不叫她起來了。
好在家裡藥箱備藥很齊全。
男生洗澡大都快,大概只花了不到一刻鐘,原燃就從浴室出來,已經換好了衣服。
安漾把吹風遞給他,轉身過去繼續找藥。
先是阿司匹林之類的消炎藥,然後就是退燒沖劑,這種沖劑她從小喝,雖然味道苦了點,但是她一直覺得用來退燒非常管用。
原燃很快吹乾了頭髮,一頭黑髮清清爽爽,順直的垂在額上,眼瞼卻依舊泛著薄紅,在乾乾淨淨的白膚上,格外明顯。
肩上那處傷口,不像是新增的,倒像是陳年舊傷,忽然再度開裂,可是他回家時衣服頭髮又都很整潔,臉上沒有任何傷口,為什麼只有那裡受了傷?還流了那麼多血。
安漾不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想說的秘密,想說的話,自然會告訴她,不想說的話,問了也只會有反效果。
她現在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