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自貶，將&ldo;寧為盛世犬，不為亂世人。&rdo;用自己和燕無恤的名字改成這樣，蘇纓忍不住撲哧一笑。

樓明月道：&ldo;總算沒有苦著臉了，我要趁你醉跟你打聽呢，燕大俠的功夫到底在哪裡學的？&rdo;拉著胡琴一聲嗚咽如泣：&ldo;之前……清歌樓不是你不在麼，我代替你出的戰，他對付我就像對付個小雞仔一樣的，純粹就像是飯後消食。十多招就把我打趴下了。什麼功夫這麼邪門的？&rdo;

提到燕無恤的名字，蘇纓面上的笑容似凝著了一樣，僵在了頰畔。

他的話又響在耳畔。

&ldo;倘若舍我一人，能換千萬人，我不得不去。&rdo;

……

你是英雄。

那我呢？

蘇纓忽然感到心間撕裂一樣的微疼，其後就是空落落的，這疼好像要將什麼從心間活生生剝開一樣，叫人不敢往深裡想，不敢探究，更不敢咀嚼。

她倉惶的收住，逃避開更深的念頭，這才勉力忍住了眼睛的酸澀，借&ldo;煙花齋&rdo;一大口，烈酒入口，滿喉像烈火燒灼，滿眼絢麗煙火霞光。

她笑吟吟的對樓明月道：&ldo;燕無恤的功夫是跟我學的。&rdo;

樓明月何等聰明樣人，焉能未見她的片刻失態。

一些寬慰言語剛到嘴邊，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見她又笑了。

這個少女，初給人的感覺就是富貴人家嬌養的不禁風雨的牡丹花，相處得久了，又覺得她堅強得像縫隙裡的雜草一樣，冰雪匝地也挺得過去。

玩味的神情升起在樓明月的眼睛裡，又消失在他嘴角一抹笑容中。

樓明月哈哈大笑，忽然一躍直下摘星樓。

蘇纓有些醉了，腦中暈暈的，只見他在人群中搶奪了一鑼，哐哐哐敲打起來。

一時，四面八方的俠客都往這邊看過來。

樓明月高聲道：&ldo;找到了！燕大俠、燕統領的師承找到了！就在摘星樓上。她可比燕大俠還要厲害，有誰想去討教一招啊？&rdo;

蘇纓面上泛著酒意燻的緋紅，微微側著頭，平素明亮的眼眸有些氤氳，其間泛著絲絲縷縷疑惑的光。

白玉京，識得樓明月的人很多。

清脆鑼聲下，人群開始聚攏過來。

漸漸有些議論聲。

&ldo;沒有人敢與她一戰麼？&rdo;&ldo;這麼多大老爺們，不敢對戰一女子？&rdo;&ldo;你們是連娃娃腿的輕身功夫都沒練，上不去摘星樓嗎？&rdo;

樓明月看熱鬧不嫌事大，不斷出言激將。

在他的鼓動下，終於，一身穿白衣，腰掛長劍的青年人自人群中走出來。

&ldo;承樓家主的請，在下太初樓白家白之遠，願意一試。&rdo;

提劍在手，提清氣躍上摘星樓。

翩翩少年郎，白衣如雪，身姿如鶴，加之他身手利落，已得一陣鼓動喝彩聲。

&ldo;白之遠，接著！&rdo;

忽有一個俠女，亦騰躍起身，掠過摘星樓，拋擲了一朵開得正盛的紅色芙蓉花上來，那花剛剛好落在白之遠的衣襟上。

登時，喝彩聲愈大，人群鼓譟，還有少女羞澀的嬌笑聲。

白之遠接了這朵花，面色臊得微紅，他把花別在衣襟上，拇指熟稔頂開劍鞘，擺出一個形態好看的起式，對蘇纓道：&ldo;姑娘，請吧。&rdo;

蘇纓借著酒勁，拿起樓明月放在桌上的一把長劍，一手拿劍，一手握鞘，手勢生疏的拉開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