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道:&ldo;沒有,你要找公子的話,你可去長安問嶽明夷嶽大人。&ldo;
蘇纓微微有些驚訝,轉念沉吟,以陳雲昭的心機,倘若他讓阿九說出自己的行蹤,定是故意給她聽見的。她眼風略略一閃,問阿九:&ldo;你家公子的去向,你就這麼告訴不相干的人?&ldo;
阿九粲然一笑道:&rdo;這是公子囑咐我的,若是他十天半個月不歸,誰來問,就告訴他。更何況你並非不相干的人,你不是燕大俠的心上人麼?&ldo;
蘇纓微微一笑,並未作答,掠身而去。
阿九也沒多問,只是抬頭看了看略有些蕭索的秋日高空,又坐下來烹茶。
銜月居里,依依茶煙,皚皚而起。
……
便縱有湛盧劍意綿綿不絕,蘇纓在半日盡掠白玉京十二樓後,還是微微喘息,額濕面熱。
她面前還有最後一個未曾造訪的地方‐‐武經閣。
那裡盡納所有朝廷能集到的武學典籍。
十二樓都沒有見到燕無恤的身影,他必然是在這裡了。
蘇纓斂息屏氣,依然膽顫心驚,小心翼翼。免被燕無恤探知到。
只見武經閣外,除了本就看守的官兵之外,還布滿了太初樓的衛士,一重一重,蔚為壯觀。
蘇纓以明月潮汐決調氣息,將自己的氣海調至龜息之境,數下疾躍,輕落在了頂樓窗畔,屋中喁喁有人語。
&ldo;燕大俠,你怎麼知道的?&rdo;
便知燕無恤當真在此處,她將窗撥開一縫隙,往裡看去。
武經閣的頂層傳說中裝滿了天下典籍的顛峰,為白玉京所有人夢寐以求的所在。
此時,朝廷局勢複雜,天子託病,太傅與陳雲昭勢力糾葛,犬牙交錯,白玉京疏於人管,方能讓燕無恤長驅直入,強入此地。而因為他調遣開了四周蟄伏的良兵焊將,強弓勁孥,蘇纓方能以輕身功夫接近這座殿堂,一睹武經閣頂樓的風采。
然而,倘若白玉京的人看見這間寤寐求見的屋子,定會大驚失色‐‐這哪裡是什麼武經閣?!
就是蘇纓這個半吊子吃空餉的清歌樓統領,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武經閣的頂樓雪洞一樣空空蕩蕩,滿目積灰落塵,無隻言片語的典籍,也未有擺設過書籍的痕跡。
剝開白玉京繁複華麗的外殼,觸及它用來引誘控制天下人的武經閣核心,竟然是一間甚至朝廷都疏於照管的蛛絲空室。
屋裡什麼也沒有。
&ldo;三十三天,離恨最高,四百四病,相思最苦。&rdo;燕無恤的身影背著她,輕輕嘆息了一聲:&ldo;傳說中武經閣鎮樓之寶,百病客老前輩傳下來的 &l;大宗師&r;劍譜,原來不過是欺世的妄語。&rdo;
站在他身側的,是雲未晏。
一身白衣,袖管半截空著,腰間猶佩寶劍。
&ldo;朝廷從沒有拿到過甚麼《大宗師》。陛下也從沒有特賜我權力,讓我讀上幾頁。朝廷若當真有,撫順司的人先一人一本了。&rdo;有些時日未見,雲未晏身形清減,面頰消瘦,他自嘲一笑:&ldo;我不過是自小聰穎一些,劍術學得好,給人拿來作筏子,讓世人相信有這麼一物罷了。&rdo;
燕無恤道:&ldo;天子求長生,築白玉京於終南,埋太玄宮於地,我有幸上下一訪,嘆為觀止。匹夫自欺欺人,只需一臥榻、一床大被。天子自欺欺人,卻要天地為蓋,蒼生作伴,陪他做一場春秋大夢。&rdo;
&ldo;……天上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