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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身份貴重若斯,以至於話到嘴邊,皆成避諱。

西陵蘇氏為豪富之家,自免不得與朝官互通有無。

十年前,自天子起白玉京,北方臨強虜,時局愈發飄忽不定,蘇纓的父親憑藉商人的敏感嗅覺,這些年更是一箱一箱的金子往朝中送,尋到最大的靠山,據說頂頭上司是雲公子。

疏通關係後,雲公子允諾庇護蘇纓,給了一雲紋玉佩為信。

帶到的話是:萬金買樓乃天子親策,不能為君免。然獨女入京,可護其周全。

此時,那塊雲紋玉佩綴在一個青衣青年腰間,隨著他閒適緩慢的腳步,錦穗輕搖。是一個蕭蕭肅肅的清矍身影,他較常人高、而瘦。身後只跟著一個面容清秀的童子。

他衣袍輕簡,青幘淡玉,一支竹蕭斜插腰間,負手在後,閒庭信步,如遊園見偶得一妙景,興起探頭來觀。

撫順司諸人對他行了一個大禮。郝淵更是頭與背繃成一線,幾要埋到腰下。唯唯諾諾:&ldo;……雲公子,不知您來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rdo;

雲公子走過他身前,行至已成一片廢墟的遠撫仙樓遺址前站定,嘖嘖而嘆。

繼而,環視一圈,聲音低沉:&ldo;誰幹的?&ldo;

蘇纓下意識便往後方躲了躲,然而她為一樓之統領,自然是首當其衝站在最先,便是有意低頭避讓,也叫那人一眼就鎖住了她。

郝淵忙答:&ldo;便是這位新上任的清歌樓統領。&rdo;

雲公子微微一笑:&ldo;就她?&rdo;

郝淵結結巴巴:&ldo;應……應當是她。樓塌之時,只有她和僕役家丁、清歌樓十數人在場。&rdo;

雲公子問:&ldo;鋸、斧、木、錘何在?還是你想說,是他們徒手拆了樓?&rdo;

郝淵額上密密起了一層汗,指著旁邊的馬車道:&ldo;這、也許被她藏起來了。&rdo;

&ldo;也許?&rdo;雲公子輕笑一聲:&ldo;撫順司的案子辦的愈發好了,一個也許也能定案。你這是不是攜欲加之罪,攀咬新任統領?&rdo;

郝淵跪倒在地:&ldo;卑職不察,卑職有罪。&rdo;他不由得慶幸自己沒有一時莽撞,將清歌樓統領立刻拿下……看雲公子的口風,若做了,上頭不一定會覺得他做得不對,卻一定會當他&ldo;新來的不懂事&rdo;,拿他革職查辦,以消商賈之怒。

見他這模樣,玄甲軍也跪了齊刷刷一片。

雲公子視線重新凝到蘇纓面上。

蘇纓正頂著一面堪稱&ldo;富麗&rdo;的花妝,辨不清真容,更兼她穿著不勝繁複冗雜,將自己包裹得像一朵富麗堂皇的牡丹花。在崇尚留白素簡之美的的白玉京顯得格外格格不入。

雲公子眉頭輕蹙,一眼即離:&ldo;樓怎麼塌下來的,你說一說。&rdo;

蘇纓早就在心裡想好了一番說辭,便裝作回憶,一邊道:&ldo;我等恰巧路過,見高樓上有一女子,容色殊麗。那女子身邊站著一個高六尺,腰有數尺寬,橫肉四溢,粗壯笨拙,活像個矮小冬瓜的男子。我覺得稀罕,就下車來看。也許是那男子太重了,他們在樓上卿卿我我,樓板直顫,後來樓就塌了。&rdo;

&ldo;……&rdo;

四下圍觀之人裡,噫聲一片。

雲公子面色微變,又重新好好打量了她一道。

蘇纓立時察覺眾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卻不知自己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