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兩塊蝦肉扔到甕裡,輕輕叫著:“綠衣,綠衣……”
平靜的水面依然如鏡。綠毛龜很不給面子,躲在甕底怎麼叫都不上來。沒好氣地瞟瞟邊上那位小小的大漢親王,館陶翁主不得不承認綠毛龜的做法無可指責:換她,也不會樂意見有前科的惡人客。
‘都怪前兩天知道會有新池子,一個高興就……哎!悔之晚矣……’小貴女是越想,越覺得煩惱:竇表姐有些著涼了,正在內屋休息;胡亥借給她養病。平度表姐這回是真的生氣了,都三天沒來啦!以前從沒有過呢!自己又不能去賈夫人那兒找她;阿母說這兩天是融雪期,外面格外冷,不許出門。好悶啊!
似乎感覺到表妹的不悅,劉徹眼珠子一轉,從胸口摸出一隻綢緞小包,巴巴地遞上去:“阿嬌,阿嬌……”
‘這是……啥?’小翁主無精打采地看過來。劉徹表哥送的物件向來有新意,值得一觀。
小綢包掀開一角,露出裡面紗制的內一層包裹物。膠東王笑嘻嘻笑嘻嘻搖搖手裡的禮物,慫恿慫恿:“阿嬌,阿嬌,觀之……”
‘什麼啊?’館陶翁主的好奇心終於被吊起來了,探出手,去拿……
用三根指頭按著禮物,膠東王的手往前一伸;旋即,又後退。劉徹的臉上盡是興致勃勃的壞笑。
嬌嬌翁主惱了,小拳頭攥起揮揮,漂亮的大眼睛就用來警告表哥啦:“阿徹!”今天心情不好,別惹我!
知道阿嬌妹妹心緒不佳,劉徹眨眨眼,“嘿嘿”一樂知情識趣地放了手。
小包裹兜底開啟,一隻草編的蝗蟲露了出來。金黃的麥稈染成青綠色,打結整齊,薄翼觸手俱全。‘好象呀……精巧,細緻!’阿嬌看看螳螂,又瞅一瞅膠東王表兄,用眼光在問:這是你自己編的?
收到訊號,劉徹尾巴快翹到天上去了,自信兼自豪地說道:“然,然也。此乃……為兄為阿嬌專制焉!”不是他吹,他的雙手最巧啦——當然,比較範圍僅且僅僅侷限在二十多個皇子皇女中。
得了禮物,就不好太冷淡送禮的人咯。阿嬌將餵食盤子遞給劉徹,同時警惕地監視這個表兄的一舉一動——別又故技重施了。可憐的綠毛龜,再也經不起折騰啦。
簾外,魯女領著個高挑身材的宮女進來,分別向陳嬌和劉徹行禮。
發覺後面那個女子很面生,嬌嬌翁主指著新人問:“魯,此……誰人也?”
“稟翁主,此人曰‘越女’也。”魯女圓圓的笑臉上,笑顏朵朵:“越女手巧,擅針線刺繡,長公主命其為‘內繡女’。”
魯女話音落,越女跨出半步,向小主人越女行了個大禮:“婢女參見翁主,願翁主長樂康寧。”
“長樂?康寧?好新鮮的說法。”聽了這話,劉徹忍不住細細打量了這新宮女一番:肌肉豐腴,容色豔麗,很漂亮嘛。就是年紀不太輕啦,美中不足。
阿嬌卻沒有多想,只隨意示意魯女可以帶人進去了。
高個兒美人,細腰僅可一握,豐滿的後臀隨著纖纖步態一扭一擺,即便寬大多褶的直裾也不能掩飾。膠東王的目光黏在新宮人的背影中下部,一刻都不離,直到……
“阿徹?阿徹?阿,阿……徹”阿嬌莫名其妙地看著表兄:這傢伙到底在看什麼?這麼叫也不聽?
“呀?無,無,無啦!”劉徹忙不迭否認,回過頭來專心致志陪表妹喂烏龜。
過一會兒,膠東王劉徹邊往看不到綠毛龜的大甕裡扔食物,一邊用肩膀頂嬌嬌表妹:“阿……嬌……”
館陶翁主陳嬌目不斜視地注視一甕碧水,隨口應道:“何?從兄?”
膠東王笑得比較古怪:“梅林被伐……嘻嘻。”
“嬌嬌知……”嬌嬌翁主心不在焉地說道。她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