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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長而己。

一氣之下,石輝從長三角過來投奔老同學,馬課長先是讓他從打料員學起,然後是實習技術員,現在己經轉為正式技術員了,月薪可拿到每月1200元呢。再加上廠裡管吃管住,每月最少可以存1000元。

許娟經常拿著筆和紙在床上算帳:石輝不抽菸不喝酒,如果非常節省的話,他們兩人每月可存1500元呢,一年就可以存18,000元,照這樣下去,五年內絕對可以在家鄉的縣城起一棟很漂亮的二層小樓呢。

每每算到這裡,許娟的臉上就樂開了花,彷彿她己經看到那棟漂亮的二層樓房似的。其實她的想法在我們宿舍中好普遍的。特別是那些結了婚的人,她們都想趁著年輕在外面打拼幾年,賺了錢回家蓋棟房子,好好供孩子上大學、照顧老人及防老用呢。

可天算不如人算,許娟二層樓房的藍圖才剛剛畫好,一次意外的工傷便讓他們的夢想成了泡影!

那天是我們剛剛轉夜班。一般來說,上久了夜班的人便喜歡上夜班了。這是因為夜班車間裡沒有那麼多的頭頭腦腦過來監督、視察,員工們只要不睡覺,說說話甚至唱歌都可以的,張培也是不太管的。

我對所有注塑機做完一圈統計,便坐在辦公桌前發呆。我暗中計算著還有多長時間我才能離開這家廠,而到金秋廠迎接我的又是什麼樣的生活?正在這時,忽然聽到車間裡傳來一聲毛骨悚然的慘叫,這聲慘叫如狼嚎一般,把機器聲、談話聲及風扇聲全都壓了下去。

我站起身來,順著那聲音望去。天哪,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失去了小半截手臂的胳膊,胳膊上流著淋淋的鮮血。我還沒明白來是怎麼回事,那半截胳膊忽然就不見了,然後我看到一個人連同這半截胳膊重重地倒在地上!

75。

我趕緊跑上去一看,石輝,竟是石輝!此時石輝躺倒在地上,他倒下去碰翻的一袋再生料曬得他一頭一臉的粉未和顆粒,加料員盧猛目瞪口呆地站在邊上,己嚇得渾身發抖。車間裡的人紛紛都圍了上來,許娟看到石輝,發出和石輝同樣的慘叫,腿一軟就跪在石輝身邊,放聲大哭。

關鍵時刻張培卻不知去向,沒有了領頭人,車間亂成一鍋粥。石輝胳膊上的血還在流著,我趕緊找來一塊乾淨的布條,大著膽子將他斷處緊緊紮上。剛才不知在哪裡“摸魚”的張培也聞訊趕了來,他立刻吩咐兩位技術員開他的摩托把石輝送支附近的衛生院。那兩個技術員架著渾身鮮血的石輝離開時,許娟哭喊著也跟了上去。

張培讓另外幾個技術員去開啟那臺注塑機,想把石輝的胳膊取出來,他自己則開始籌錢。雖然很多人的錢大多在春節花完了,但身上有錢的還是都掏了出來,宿舍有錢的也跑回宿舍去拿了。即便這樣,集中到張培手裡的也不過兩千多元。

幾個技術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把石輝的半裁手臂取出來了,卻是血淋淋的,目不忍視。更讓人恐怖的是,那條手臂上的血己經凝固,上面還冒著絲絲熱氣,並伴有強烈的塑膠味和熟肉味道。這條手臂經注塑機的高溫,己經被煮熟了!

但張培還是和另一個技術員拿著兩千元錢和那條手臂跨上一輛摩托車,飛快地向醫院駛去!

望著一片狼籍的現場,所有的人都心情沉重。我感覺自己渾身不住發抖,眼前不斷地出現剛才那可怕的一幕,幾個膽小的女孩己嚇得嚶嚶哭起來。這哭聲感染了我,雖然我忍了又忍,眼淚還是一次次湧出了眼眶。

原以為經過老廖那件事後,我己堅強了許多。但在災難面前,我依然脆弱地不堪一擊!

不過就算發生天大的事情,注塑機還要照常執行的。收拾好沾上血的水口料和那包再生原料,清潔工拿來拖把將血跡清洗得乾乾淨淨,乾淨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我們重又回到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