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話到口邊又忍住了,他怕小蝙蝠和那漢子聽到。
他相信那熟悉的影子是傅硯霜。
他也相信,傅硯霜在他的左右,忙追出數十丈,距那熟悉的影子只一丈餘時,低低叫道:“硯霜……硯霜……”
但那窈窕的影子連頭也不回,北京的衚衕太多,如果一個人不想見你,是很容易就能擺脫掉你的……
李夢帆很懊喪,甚至抱怨,但想想,便恍然大悟了。
他想近來和白綾及容格格在一起雕像的事,如果被她看到了,她怎會不誤會?我憑什麼要求她變成一個開朗、大方、天下唯一不妒的女人……
中堂府內,雖然燈火通明,由於建築宏偉,處處顯得都有暗影。
和中堂送走了隆貝勒,回到剛才和隆貝勒密談的客廳,不由一怔,原來和婉在廳內。
“婉兒,這麼晚了,你在這兒幹什麼?”
一個惡人,不論他有多大的權勢,在一個心地善良的人面前,總是覺得不安,即使是自己的女兒也不例外,“爹,女兒有幾句話想跟您談談!”
“時候不早了——”
“爹,只一會工夫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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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女兒說女兒的,他聽他的,左耳進右耳出,就讓她說好了。不過他也不能否認,女兒的話字字金玉。
“爹,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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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精緻的水菸袋在裝菸絲,和���虼巴獾陌滌啊�
“爹,女兒聽說您和隆貝勒走得很近?”
“這有什麼不好?這些年輕人朝氣蓬勃,幹勁十足,有的軍功彪炳,有的佐治有方,爹常和他們往還,感覺年輕多了!”
“爹恐怕不是為了這個和他接近吧?”
“婉兒,你——”
“爹,女兒雖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外面的事我還知道點兒,爹與李家仇深似海,李家後人暫不報仇,是看在玉珠王爺的份上,但爹卻在暗中設計,投下了大量的人力財力,非置他於死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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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女兒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名言,像和、李兩家之仇,只能化解,不可越結越深。”
“化解,你說的倒輕鬆,你說,怎麼個化解法?”
“只要您馬上停止和隆貝勒聯手暗算李夢帆,由女兒和容格格、福貝子以及珠王爺研究個辦法,事情並非不可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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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婉兒,你的話,爹總要多少聽幾句的。”
“爹,女兒知道您並沒真的採納女兒的意思。”
“婉兒,爹為社稷操勞,執行國家律法,開罪於人在所難免,設若罪犯後裔都要門和家索仇,安有寧日?”
“爹,李家獲罪,家破人亡,輿論自有公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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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不敢,人生在世,難免做錯事,何況爹身兼數職,終日忙碌,精力畢竟有限,誤審錯判之事在所難免。”
“真沒這回事兒!”和��駛羧徽玖似鵠矗�潰骸 暗�嫦氬煌ǎ��業吶��蠶袢莞窀褚謊���蠲畏�橋涯嫠禱埃�窈蟮�蹌芪�硤鎂≈遙俊�
和婉人如其名,溫婉賢淑,就連對下人也十分溫和,但此刻卻突然堅強起來,道:“爹,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爹在廟堂一帆風順,位極人臣,生殺子奪,可能不知旁人的風評,爹可知民間對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