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陳嬌緩緩地搖著頭,聲音卻是越來越微弱,劉徹只覺得手中一重,再細看陳嬌,發現她已昏了過去。
劉徹嘆了口氣,將陳嬌抱起,將她安置在臥榻上。他轉過頭,對飄兒與阿奴吩咐道:“你們這幾日,將娘娘跟得緊些,貼身伺候著。千萬別讓她太傷心,多讓公主和皇子陪陪她。”
“是,陛下。”阿奴紅著眼眶答應道。
……
陳嬌在黑暗中不停地走著,心中十分悽惶。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她左右看著,看著,終於在最前方找到了一點光源,便一路奔了過去。
“仙子姐姐,你在哭嗎?”光源處卻是十分溫馨的一幕,那是骨瘦如柴的小紀稹和初臨漢朝,尚且懵懂無知的自己。
……
“飄兒,拿錦帕來。”阿
陳嬌眼角不斷落下的淚珠,對飄兒說道。
“怎麼了?”
“娘娘哭得厲害,我給她擦擦。”阿奴說著,接過錦帕,為昏睡中的陳嬌不斷拭淚。
“還睡著,就哭成這樣。也不知醒來,會傷心成什麼樣子。”飄兒看著陳嬌,感嘆道。
……
骨瘦如柴的紀稹之後,是遼東城裡開始長肉、拔高的紀稹。夢境中的陳嬌不可抑制地用手掩住嘴,無聲地流著淚。
從初相遇開始,紀稹就是個過分懂事的孩子。在遼東城的時候,她對紀的疼愛近乎溺愛,因為她總覺得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多一份天真與稚氣,而不是紀稹那樣的懂事。在遼東城,看著紀稹身上慢慢長出的肉,看著他日漸多起來的笑臉和偶爾發的小脾氣,她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
然後,她到了長安,入了未央宮,姐弟之間再不復當日的朝夕相處。她不再親自指導紀的學業,不能手把手地教著他寫字。所有這一切教養都交付給了大哥李希。在李希的調教下,紀稹變得越發懂事起來,幸而他臉上的笑容從未改變。
……
“夫君,夫君。”張萃的聲音將李希驚醒。他抬起頭,看著一身縞素的妻子,說道:“萃萃。”
“你……”張萃一個你字才出口。聲音就有些哽咽了,她忙轉過頭,擦了一下眼淚,再轉回來說道,“你已經好幾日沒閤眼了。喝點粥,去休息吧。”
李希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喝不下,也不想睡。你讓我看完這幾道公文再說吧。”
“夫君。”張萃終於忍不住伸手將公文按住,說道,“我知道陛下已放了你假,這些事,根本不急在這一時。”
“急地,怎麼能不急呢。”李希搶過公文。說道,“這些,都是這一次漠北之戰的善後事宜。兒已經不在了,可他的舊部呢,如何論功封賞,傷殘者如何安置。兒想必會擔心的,我必須得讓他走得無憂無慮。還有,他的號……”
“夫君,”張萃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她流著淚說道。“我知道你很傷心。可你,可你還有這個家。還有阿嬌要照顧呢。不要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也想睡呢。”李希說道,“可我一閉上眼睛。看到的都是兒的身影。”
“咚咚咚咚。”敲門聲阻斷了夫妻二人地對話,張萃高聲道:“進來吧。”
進門的是管家,他低聲說道:“大人,夫人。”
“有什麼事嗎?”李希振作起精神問道。
“外面來了一個人,說是大人家鄉人。”管家說道,“東陽來的。”
“家鄉人?”李希和張萃都感到有些奇怪。張萃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叫他進來。””
來人一身青衣,他一入房中。張萃和李希便立刻認出,來人是從前陳家舊班底裡的人物。原本直屬李希管轄。後來紀年